“嗯。。。诶。。。”五倍子‘意犹未尽’,此时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似乎适应了满地的血腥气。
“先不说那些了。。倒是你们几个,受伤也不轻,来,老夫给你们看看。”五倍子拿着药箱,挨个查看,好在除了曹野,其他人都是皮外伤,不危及生命。
五倍子小心将曹野的腿部处理完毕,又过了半个时辰,但见那腿上被撕开的一块血肉止住了血,心下大安。
“先生,歇会吧。辛苦先生了。”柳勤弗毕恭毕敬,拿出水袋递了过来。
“不打紧。。。倒是那边那个躺着的,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在双树圣境也遇到了,可是那女人?”五倍子指着躺在地上的水流一问道。
“就是她,不过方才她也被血傀儡围攻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五倍子没有答话,拎着药箱走了过去,却见那女人如今半张脸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但见胸口起伏微弱,似乎还活着。
“嗯。。。小子,你那面具,先摘了与我用一用。”五倍子说罢,伸出小手凌空等着。
柳勤弗不敢多言,只得乖乖地摘下何恕送的木雕面具递了过去。
五倍子小心翼翼地为水流一清理伤口,自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将瓶中之物尽数倒在了水流一脸上。
柳勤弗定睛一看,腹中一阵翻涌,险些也吐了出来。那瓶中之物,竟是一个个小小白蛆。
“小子,忍不住就吐吧,吐了就舒服了。”五倍子显然也不太舒服,但这‘药’此时不得不用。
那小小白蛆一到脸上,立刻蠕动起来,五倍子小心翼翼地用木刀轻轻将蛆虫分布均匀,又掏出了一袋药粉轻轻撒了上去,随后将柳勤弗面具轻轻盖在水流一脸上。
“五倍子先生,果然是仁心,这水流一本是对头,还想害你,你现在还要救她吗?”柳勤弗此时露着空空的眼窝,遍布烧伤痕迹的面孔,不解道。
“傻小子,这世间的对错,无非都是一时之念。这女人如今容貌尽毁,半条命都丢了,同伴死了,又落入了我们手中。
这样还能活着,便是天意。便要救的。”五倍子边说,边靠在了一旁,一连一个多时辰都在不停施诊,让这童子身的神医也有些不堪重负。
柳勤弗听了,不再多言,撕下一方衣袍,裹在了脸上,转身来到了宗政兄弟面前,躬身行礼。
“柳少侠。。。这是。。。”宗政明德此时心如死灰,一众皇亲国戚死伤殆尽,皇帝宗政真宵也被眼前这少年一剑飞头,此时心中烦乱,茫然无措。
“贵国皇帝彼时已经没有回来的可能。。我柳勤弗也不知当时所为是对是错。如若二位对我心怀仇恨,大可拿走我性命,我柳勤弗绝不还手。”
柳勤弗说罢,一旁的何恕却缓身站起,来到了郎君一旁。“二位,方才的情形,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夫君只是行了该行之事。他脑子不好使,你们可别真的以为能动他性命,别怪我何恕翻脸无情。”
眼见这女子肩头浴血,却还挡在面前,宗政明德苦笑道:“我都明白。。。。柳少侠做的是对的。只是我父皇一生励精图治,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哎。。。”
“事已至此,那些事都不重要了。你们两个都是宗政氏的男儿,如今这种情况,国家只剩下你们两个,可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有种的,振作起来,把这烂摊子打扫干净,为你父皇立碑,重整旗鼓,可别让我看不起。”何恕道。
“女侠说得对!我俩。。我俩太软弱了。。”宗政明德似乎被这激烈言语激了斗志,此时兄弟俩看了看对方,一股烈火在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真宵历三十五年,皇帝真宵君为天机真言邪教所害,连带宗政氏皇亲国戚共计三百一十七人遇难。二皇子宗政明德继承大统,登基大典便在克己岛举行。这一年,改号明德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