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关爷也没好气地道:“你还真别说我!你那院里的坛坛罐罐,不比我屋里头东西少。你打算怎么办地?”
那爷一口嗦完酒盅里的茅台道:“好歹我有一儿子!”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关爷没有后。
似乎是为了印证吴远的猜测,花娘解释道:“关爷年轻的时候,风流债可不少。这胡同里全知道,就是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
关爷没管花娘这边,直冲着那爷道:“你那儿子,跟没了有什么两样?这都多少年了,没回来看你一眼的?”
这回花娘不解释了,而是直接问起道:“那爷,当年你到底跟大兄弟怎么闹掰的?这么多年来,胡同里说什么的都有。”
那爷嗟叹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那臭小子想卖掉我珍藏的一个青花瓷,我没让罢了。”
此话一出,关爷顿时指着那爷的额头道:“老糊涂蛋!你这坛坛罐罐既然迟早是他的,何必在乎早卖晚卖的?”
那爷执拗地摇摇头道:“我还喘着气时,就不能卖!等我死了,爱谁谁。”
好家伙,这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如此说说叨叨的,两瓶茅台眼瞅着下了肚。
吴远眼瞅着这俩老家伙喝得差不多了,干脆挽留二位在家里歇下。
省得有个三长两短的,没人照应。
结果俩人相互搀护着起身,一个摆手,一个摇头地往外走。
吴远本想拦着。
却被花娘阻拦道:“算了,他们二位这老古董,认床的,换地方就睡不着了。”
既然这样,吴远干脆道:“我送他们回去。”
等到吴远把俩人各自送回各家,再回来。
花娘已经把锅碗瓢盆收拾妥当了。
屋里头清清亮亮的,焕然如新。
但人已经离开。
回到正房,茶桌上茶壶里往外嘟嘟冒着热气。
一看就是连茶都泡好了。
吴远小啜两盅,冲淡嘴里的酒味。
就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起。
凑过去接起来一听,是媳妇打老家打过来的,电话那头还混杂着俩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一番日常问候之后,杨落雁连忙长话短说道:“爹等半天了,我把电话给他了。”
原来老丈人也在。
等到电话机被放下又被拾起之后。
杨支书那略显嘶哑的声音,打电话那头传来道:“这几天早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一直没顾上,到今天才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