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即便再激动,夏侯杰手中的剑却没有前进半分。
姜毅听得这话忽然间哈哈大笑。
“敢问夏侯兄,你三十年磨剑,七载争斗,提升的是剑道还是剑术?”
这话如同洪钟大吕惊骇得夏侯杰手中长剑都不由出阵阵悲鸣。
曾老师眼前一亮,队伍频道开口道:“阿毅,你老实交待,你天赋技能是不是还有一个大忽悠术?”
姜毅白了曾老师一眼,看着自己天赋技能都不由叹了口气。
夏侯杰半晌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阔剑倒持对着姜毅深深一礼道:“小先生,请问,何为剑道?”
姜毅摇头,摊开手掌道:“我是修道之人,并不通剑道。甚至于此生二十载都未曾握过剑,不过世间道与理却都是相通的。”
“我倒是可以说说我的看法,不过是否对你有帮助我也不敢保证。”
夏侯杰不惊反喜。
三十载练剑,他对一双招子有绝对的自信。若不然也不会在这种磅礴雨幕之中能看到的王建国手中的神兵。
他自是也看得出,眼前之人呼吸吐纳之间缠缠绵绵,若有若无,应该是学过一些道家修行法。但一身书生气怎么都不像是剑道中人。
若他真得大言不惭指点自己剑道,那就算要听,也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糟粕之处,定然要嗤之以鼻。
可姜毅此番作态,夏侯杰心中惊喜难耐。
“请先生教我!”
曾老师嘴角一抽,看着夏侯杰如学生般跪坐,将宝剑横持在大腿之上的郑重模样,心中不由感慨:又一个被忽悠瘸的老实人啊!
姜毅也不做态,沉吟这道:“昔日庄周说剑,你可曾听过?”
夏侯杰忙道:“小先生说的可是天子剑,诸侯剑与庶人剑?”
微微颔之后,姜毅看着遍地尸体道:“庶人之剑,蓬头突髻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
“头蓬乱、髻毛突出、帽子低垂,帽缨粗实……哈哈……你看那里!”
说着姜毅指着草亭之外的一地尸体道:“他们的样子是不是与那位旷古绝今的道门圣人所说一无二致?”
夏侯杰看着地上那些山贼尸体的蓬头垢面,死亦凶相,不由微微颔。
却听姜毅继续道:“剑法击技,最开始无外乎如蛮夷一般凶相毕露,更快,更强,自然能一刀枭。而后,瞋目而语难,却是目击之法。夏侯兄可修行过?”
“当然!”
夏侯杰昂道:“名家相搏,以目注目,目力不足者,已先输一半。目力修行关乎剑道根基,我自然有所涉猎。”
“修行之处,暗室之中点燃檀香,以剑批之。大成之后,黑暗之中亦能察秋毫。后以真气先后蕴养瞳子髎,睛明,四白,鱼腰,攒竹等眼部要穴。”
“之后一旦真气刺激,则目光如炬,甚至于真气可化剑从双目而出,视为目击之法。”
曾老师不明觉厉,姜毅则心中暗暗铭记,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经,这些可都是珍馐啊。
“不错!”
姜毅颔道:“如同我道门服用鸹之眼珠,亦或者道坛清水拭目。各家修行目力之法不同,但大体殊途同归。”
“有句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以目相博,比拼的是气势,心念,但更多的是精神意志。未战先怯自然输了一半,之后上斩颈领,下决肝肺也就是剑招高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