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贞在一旁冷眼旁观,审时度势地横插一句:“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果不其然,薛麟述当即又是一拍桌:“我就说!权宜之计!”
顾还亭挺不可思议的,偌大一个屋里,三个人,竟然也能让薛麟述一个人弄得乌烟瘴气,颇有三十个人的气势。
顾还亭问他:“你现在知道了,市长和岳先生狼狈为奸,你再说说这其中,跟军队有什么关系?”
他站在原地静候了好一会,那双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的更圆。
依他的了解,他们顾司令就该是风光霁月的两袖清风人物,可这一句两句的,他并非不解其意,只好斟酌着问:“有什么关系?”
许奕贞腰板直了直,下巴提了提高,给他指点迷津:“我们是刚来的,虹海很多规矩,我们不太懂,不懂就得问。这就叫不耻下问,懂?”
见薛麟述对他兴致缺缺,许奕贞赶忙着又说:“三十万就是一只鱼饵,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示意我们想赚的更多就上岸。”
薛麟述眨巴眨巴眼睛,他不相信他们司令会是给点钱就上套的类型,对许奕贞颇为不耐烦地浑水摸鱼:“我们到底是鱼还是别的什么?鱼怎么上岸?”
许奕贞对此毫无知觉,仍是头疼地撮了撮牙花子,正要认真地给他解释一番:“总而言之,他们的意思就是。。。”
却被司令打断了:“薛麟述。”
薛麟述蹙着点眉毛,有点委屈地抬起头:“司令。”
顾还亭闲适地坐在沙,军装妥帖板正,几年过去,他除了面部轮廓比年轻时候更凌厉,显得他整个人愈加成熟之外,没有别的变化。尤其一双眼睛,照旧鞭辟入里。
司令说:“岳为峮的意思是——南边新来了一伙绺子,拦截在商路上,搅黄了不少生意。此时驻扎在虹海的是我们军,你是管还是不管?”
闻此,薛麟述登时激昂起来:“那自然是要管!如果我们都置身之外,虹海人民怎么办?”
顾还亭抬眸转向他,八面不动地道:“好。”
薛麟述登时喜出望外,继而,又听司令说:“那就你吧。去协助岳先生,把这件事办下来吧。”
薛麟述腿一软:“司令,我是文臣,干不了这种粗俗的事。”
许奕贞忘了天忘了地,围观着自得其意,哈哈哈笑了几声。
薛麟述立马又义愤填膺地一抬胳膊指向许散户:“他——他是玩弄刀枪把子的,他行。”
笑声戛然而止,许奕贞怒视他。
司令又问薛麟述:“如果有人跟你说,你去剿匪,还倒贴给你钱呢?”
薛麟述的眼睛轱辘了一圈,当即叫道:“拿钱!当然拿钱!”,才出口,他就立刻现自己前后不一,于是战战兢兢地试探:“我。。。我真的能收吗?这钱,万一还别有所图呢?”
许奕贞逮到机会怒道:“整个虹海的军备力量都捏在我们手里,谁图什么东西还能拿捏住我们?”
薛麟述不分青红皂白跟着怒:“那你说说,就拿着这三十万去剿匪?”
许奕贞同他隔空瞪了半天,愤愤地一扭头,气焰消了:“。。。三十万是姓岳的借花献佛,他又没直说。我估计,岳为峮会找上门来的。”
远在战火之外的顾还亭这才点了点一纸信封:“的确。饭局就定在今晚,而且还料到我们不会拒绝,连接下来的接风宴都预备好了。”
薛麟述也忙凑过去看信,之间那上面端庄写着几个小楷字,乃是一封隆重的邀请函。
许奕贞,如今是虹海防备军的1师师长,松了口气:“那就这么定下了?”
顾还亭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在虹海,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