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钦玉皱了眉头:“小何先生,这就是我不能告诉你的部分了。”
“那就是不想上报。”何楚卿果断道。
阮钦玉无语凝噎,在没确认之前,她确实不想上报。调查队一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阮钦玉也有些抵触。
“所以,此事交给我。不好么?”何楚卿看着阮钦玉的眼睛道。
阮钦玉算是有半个把柄在他手上,刚想妥协。
“不好。”顾还亭忽而说,“依我看,还是交给我吧。我向岳先生问一句,他不会多心的。”
何楚卿哽住了。
他没想到,到了最后,自己名正言顺插手此事的最大障碍竟然是顾还亭。
阮钦玉放心多了,果断点了点头:“的确,小何,这件事你还是少沾手为妙。”
有司令作保,阮钦玉根本不怕他转身举报自己没有上报流党一事。
这边才刚敲定,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阮钦玉正纳闷:“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来?进来!”
开门的是何楚卿的司机。
何楚卿只瞥了一眼,就知道有事生,快步走了出去,在廊上问:“怎么了?”
司机沉着脸快回:“俞先生派人来,说在码头和净堂帮的人起了冲突,想请您过去斡旋。”
不寻常。
这事非常不寻常。
何楚卿刚来虹海时候,就已经没人敢和衡容会公然叫板了。岳为峮会做生意,和以往三天一大砍五天一小砍的老同行们合作,有几个甚至可以堪称朋友。
净堂帮资历和衡容会相当,其帮主有段时间和岳先生甚至齐名。不过,自从岳先生生意越办越大,早一骑绝尘把他甩在身后了。
净堂帮虽然在众多黑帮中数一数二,但仍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两个帮派彼此有生意,码头互相借用也是常有的事,如今这批货却被扣下了。
净堂帮一向看不惯衡容会是真,但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难。毕竟,岳为峮在攀交顾司令,全虹海都知道。
何楚卿从来没处理过火拼的事宜,但箭在弦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如果盛予其插手,这事说不定会更让俞悼河和自己为难。
何楚卿当即急的要走,想起顾司令还在室内。
一回头,司令已经靠在办公室门边静静看着他,问:“要我帮忙吗?”
顾还亭能给他坐镇,百利而无一害。但从今往后,这话传出去,司令就和岳为峮同袍了。
因此,何楚卿只朝他一挥手:“不必了,大司令。帮我和阮警官道个别,我便先行一步。”
“防微杜渐,也不用吗?”顾还亭眸光定定地看向他,“换下这身军装,谁认得我是谁?”
现在的状况很容易演变成帮派之间的火拼。何楚卿幼时虽然没参与过,但也目睹过血流成河的场景,叫人望风丧胆。
他仍是说:“你别去了,元廊。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交代?”
“谁用你交代。”顾还亭看出了何楚卿那点藏于皮下的希冀,便上前几步并行,“我要先换个衣服,再叫上17连。给我个地址,你先过去。”
“那你可别穿浅色的衣服,小心染了血洗不掉。”何楚卿道。
上车后,何楚卿照旧朝着顾还亭的方向看了一眼。司令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像是在出神,他神情淡然,视线却仿佛有重量,压的何楚卿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