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啊孔黎鸢?”
在这一个问题之后,孔黎鸢将她抱得更紧,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液体淌到她的颈下。
她好想替孔黎鸢擦眼泪,可偏偏这个女人无声无息地环抱住她,哭得也无声无息。
良久,孔黎鸢终于出声音,气息紧贴着她的肩胛骨,有些凉,
“我心疼你。”
“你怎么会心疼我?”付汀梨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你推开这扇门,看到这样的我了。”大概是因为在哭,孔黎鸢说得很模糊。
付汀梨恍惚间看向被她推开的这扇门。
雾面玻璃被水汽充盈着,很模糊,映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年轻女人,淌在灰蓝色的地面,敞开的皮肤都漾着水光。
一个仰靠在墙边,受伤的腿搭在另一个人的腿上。另一个人把脸埋在她的怀里,背对着这扇门,蜷缩着。
很亲密很狼狈,像拥抱又不只是拥抱。
一对崭新爱人之间的拥抱,映出来的影子竟然很像是生长得奇形怪状的怪物。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知晓孔黎鸢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只觉得由孔黎鸢来说这句话,简直太过荒唐。
她有什么好值得让人心疼的,刚和乔丽潘团聚,又刚和自己爱的女人结了婚,腿上的石膏也快拆了,回国就有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
她没什么不好的。
“是我自己想要推开这扇门,想找到你,想看到你的。”她轻轻地碰一下孔黎鸢温凉的手。
两枚戒指抵在一起,好像凭空出轰鸣,坚韧地叫嚣着已经圈在一起的爱意。
她突然很想亲亲这个女人。a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而孔黎鸢却将沾满泪水的鼻尖,贴紧她的心肺,
“你本来可以,不用爱我这样的人。”
这个说法简直毫无道理。在这一刻付汀梨想到很多话可以用来反驳。
但她抚着孔黎鸢濡湿的,只轻轻说了一句话当作回应,
“可我就是爱你。”
水龙头已经关闭,但还是有滴滴答答的水淌下来,递在湿浸浸的瓷砖上。
孔黎鸢的呼吸声就隐藏在这一滴一滴的水里,稀薄而缓慢。
滴了七八滴之后,付汀梨又提出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在哈萨克语里,爱人应该怎么说?”
孔黎鸢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