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夜饭交给他,也是让他缓缓的意思。
自打姜照皊跟他说明白,不许他在跟前伺候,不等他露出委屈神色,便又直接道:“也是想着到时候玻璃弄出来了,你在外头支应着,旁人会欺瞒本宫,你是断然不会的,交给你一百个放心。”
“现下不好生的学,到时候脑子不够用,被下头人欺瞒了,又该如何是好?”
“别账本都看不懂,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叫旁人如何信服你?还当本宫派遣一个草包坐镇呢。”
她故意这么说的。
给他个甜头,也好过整日里没事人一样,不是练武就是想着在她跟前晃悠着伺候,如今一根胡萝卜往跟前一吊,瞬间就精神满满的奋斗起来。
如今又得了差事,整个人神情飞扬的。
就这样又过了些日子,田田听小太监道:“真羡慕哥哥能出宫,往后不必卑躬屈膝了。”
他这才缓过神来,冲到姜照皊面前,一脸紧张的问:“到时候出宫了,是常驻啊还是巡视?”
姜照皊甚至一时没转过弯来,就听他小声提示,说的是玻璃厂的事。
“肯定是巡视啊,下头各司其职,不用你常驻。”她随口道,看着放心离去的田田,不禁感叹,还是孩子好骗啊。
这样平静了几天,众妃嫔努力的结果就出来了。
“娘娘,万岁爷传召了荣嫔娘娘伴驾。”白苏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
她原是不想
说的,但刚开始伺候姜妃的时候,就已经叮嘱过,这不管发生什么事,万不许瞒着她,必须详细告知。
“今天晚上?”姜照皊有些莫名,这还没到时辰呢,怎么会传出消息来。
白苏点点头,就听娘娘问,怎么得到的消息,她愣了愣,呆呆道:“就是敬事房的小太监,素日里来惯了,他说的。”
可皇上要去哪,一般都是去过之后,众人才知道的。
这提前知道行踪,一个窥伺帝踪的罪名压下来,谁都受不住。
“随他去。”姜照皊随口道,她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自己享用了半年的男人,还没吃几口呢,往后就吃不到了。
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也就没动静了。
乾清宫。
梁九功一脸深沉的望着小太监,挠了挠耳朵,重新作出洗耳恭听的表情来,轻声道:“小兔崽子,你再说说?”
小太监有些慌,却还是结结巴巴道:“好爷爷,都跟白苏姑姑透过气了,想必娘娘已经知道了,您再等等。”
他怎么能不急,这大过年的,万岁爷心里不痛快,吃饭都不香甜了,他这贴身伺候的人,简直急的嘴角都要起泡。
“再去瞧瞧。”命小太监一有翊坤宫的消息,就赶紧报上来。
梁九功等了个寂寞,天都擦黑了,翊坤宫没有任何人来,他冒着天大的罪过递消息,对方还无动于衷,叫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罢了罢了,终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仰头长叹
,最有苦的还是做奴才的。
而荣嫔来的很快,她接到传信后,饭都顾不得吃,紧赶慢赶的选衣裳,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收拾到这个时候,还有些不满意,但是没法子,想着万岁爷难得传召一次,便直接来了。
梁九功看到她就觉得嘴里苦,但是没法子,还是亲自去禀报了,果然看见皇上黑沉沉的面色,和那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传”字。
他就有些不明白了,两个人到底在闹什么。
再说召幸妃嫔,那以前都是常有的事,也没见皇上有什么想法,怎么现在就要死要活,板着脸跟谁逼他了一样。
那不高兴劲,他离老远都能看出来。
荣嫔迈着小碎步进来,看着康熙负手而立,背对着她,那高大的背影令人心折。
“给万岁爷请安……”她娇羞开口,实在太久没有见过皇上,猛然间感受到男人气息,她有些羞赧。
谁知道话音一落,久久不听回声。
荣嫔福身福的久了,小脸一白,登时有些受不住,她膝下养着三个孩子,日日连轴转,哄罢这个哄那个,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