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如果有人伤他,我不会就那么算了。”
卿月的声音清清冷冷、掷地有声,亲疏泾渭分明。
她在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警告的话,因为对她太过于了解,所以知道她最护短,如果今日不是他,但凡换成其他人,她都不会只是警告一句。
曾经这份护短是对他的,如今是凤翎。
从她决定放弃曾经的时候,楚宴就知道,她的小姑娘会逼着自己放弃过往,离他越来越远。
可看她满眼担忧,听她喊凤翎‘夫君’,听她说夫妻一体,夫妻同心,他依旧心痛如刀绞,月儿,你知不知道你喊夫君的那个人曾做过什么?阿宴哥哥好想告诉你,因为你一旦知道真相,一定会离开他,一定会,我是那么了解你。
可是就是因为了解,我知道,你会崩溃。
所以我不舍也不忍。
楚宴站在那里,紧紧抿着唇,双眼沉甸甸,透着万年不化的冰雪,却又压抑着汹涌的哀恸。
“阿翎,我们回府吧。”
卿月扶住他,出声道,背脊绷的直直的。
她只有一颗心,只能爱一个人。
凤翎喉咙哽咽,眸光泛着绝望的红,小姑娘覆在他手上的玉手冰凉一片,她一定很担心的找他了很久,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哽咽闷痛的声音响起,“好,回府。”
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两人的身影并排的映照在地上,那般相携,似乎能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可凤翎知道,不会了,他跟月儿没有明天了。
“主子。”
墨雨上前,走到楚宴的身边,担忧的喊道。
主子的手也一直在流血,上面的伤口看起来很是吓人,之前就被震碎的石桌尖锐的刺进肉里,并未好好处理,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冲了出去,又与煜王爷动过手,此时伤口更是血糊一片。
但卿姑娘并未关心。
始终未曾注意到。
楚宴站在那里很久,久到他整个人都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从月儿跟凤翎相携离开,她一直没有回过头。
他知道,她生气了,是在怪他。
可是月儿,阿宴哥哥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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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翎,你跟楚宴为什么打起来了?”
上了马车,卿月和凤翎坐在车厢里,卿月眉头拧的紧紧的,用纱布简易的帮凤翎包扎胳膊上的伤口,看着利剑将他的胳膊划的那道长长的口子,她心里又疼又愧。
凤翎怔怔看着小姑娘忙前忙后,满眼都是担忧的为他处理伤口。
他心里痛苦更甚。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左胳膊,轻轻的抚上她的脸,“月儿,月儿……”
他低低声的唤她的名字,那声音听着快要哭出来似的,卿月都跟着心里难受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凤翎,“阿翎,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楚宴他……说了什么吗?说了什么事情让你无法还手吗?”
卿月试探的问。
凤翎脸色本就苍白,映着左脸颊的青紫更为刺目,那样一张俊美的脸,被打的破了相,他们很快都要大婚,就算她能调制最好的药,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治好阿翎的脸。
卿月心里都生气了,对楚宴不无埋怨。
可是她也了解凤翎,他那样一个心气高,看似性子好,却骨子里极强硬的人怎可能让自己受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