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摸了摸萧守规脑袋,面带回忆道:“几个孙儿中你是最聪明的,也是最得我心的,我以为你能让我放心了。
所以这些日因为朝堂琐事儿对你也放松了管教,回去后把辞呈一写,我代你去吏部。
写完了之后也把东西收拾下,待天晴你就回兰陵祖地吧,你阿耶在那儿,他身体不好,以后你没事就做做学问,心绪不宁的时候就好好的怀绕膝下好好的为父母尽孝吧!”
“阿翁,孙儿我……”望着阿翁那失望透顶的眼眸,萧守归低下来头:“孙儿明白!”
“我知你心高气傲,也知道你心里不服,可你要记住啊,圣人说了,过而不改,是谓过矣;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说罢,萧瑀朝着周围的好事者拱拱手:“一念之差心魔生,萧家让诸位见笑了!”
围观的诸位读书人闻言也赶紧抱拳回礼,萧瑀老国公的这份气度让人心折。
裴行俭看着萧瑀,他也觉得宋国公手段了得,壮士断腕。
不但堵住许巷叔教给他如何把这事儿敲死的后续接连难,还逆转而上,让人见识他的大气度,还让师娘和自己等人陷入了进退两难之际。
果真好手段,裴行俭觉得自己悟了。
就在这时,两波骑着快马红翎信使挥舞着战旗从明德门冲到了长安城,冲到了朱雀大街,一波红翎信使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道:
“甘州大捷,十一月初突厥将军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率军进扰河西,虢国公张总管败之,突厥人退走。”
另一波红翎信使听闻后满脸不屑,五人对视一眼,突然齐声喊道:“灵州大捷,十月二十三日,突厥都摩支部侵犯我朝灵州城,游击将军颜白率众出战,阵斩三千,阵斩三千,突厥都摩支部领枭,我朝扩土至贺兰山下……”
长安百姓从武德二年开始就听到各种各样的红翎报捷声,他们早已经掌握规律。
如果听到红翎说“败某某之,退某某之”,那是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有讨到便宜,为之中上选。
如果听到红翎说“大胜!”,那就是胜利,算起来比头者军功更大,算是很荣耀了,称之为上上选。
如果听到红翎说“阵斩!”那完蛋了,这是死战后的大胜,称之为无敌,代表着主将勇武,将士们也是悍勇异常。
百姓最爱听就是阵斩,百官也爱听,陛下也爱听。
因为阵斩最长气儿!
上官仪大叫一声就跑了,边跑也边跟着大叫:“哈哈哈哈,痛快,痛快,我们文人也出阵战敌酋的战将啦。
今后,谁狗日的再说我文人只会摇耍笔杆子,看看小爷我敢不敢呼烂你的狗嘴。”
国子学都是少年人,有上官仪打样儿,其余人都怪叫着跟着跑,呼声一声比一声大,因为颜白,他们以后跟人吵架就多了个反击的手段。
裴行俭激动得脸色通红,他也想去大喊大叫,但是师娘在这儿,憋了半天,他突然说道:“师娘,没有主将阵亡的消息,您可以放心了!”
随着裴家主母而来的裴家众人痛苦地捂着脸,他们不明白姓裴的怎么出来这么一个憨货!
萧瑀落寞地看了一眼孙子守规,然后朝着裴茹说道:“老夫保证,在三日之后一定给颜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裴茹微微屈身:“国公大义。”
说罢转身离开,喜极而泣的泪水夺眶而出,大郎,你是算准了我今日会来长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