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塞门刀车,也塞不住这么大的缺口,而且明军都已经涌入了,就更白扯了。
在彻底占领了豁口以及后面的阵地之后,明军士兵沿着关墙继续向两侧展开,目的是阻止敌人继续增援城头,从而为城头的明军争取有利态势,以期彻底占领关墙,而并不急着往后面继续进攻。
而在他们的身前,安南士兵们有的已经开始溃逃了,实际上刚才地动山摇的火药炸城,就已经让这些安南士兵早已吓破了胆子,不少战斗力比较弱的安南兵见到明军进了城,就像是心中的信念崩塌了一样,根本不敢阻拦,只是狼狈地逃窜着。
原因很简单,真正的精锐都在城头呢,要么就是在下面的藏兵洞里休息,而剩下的安南兵都是临时调集来的,或者此前干脆就是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民壮,他们的纪律性极差,平日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雄厚的关墙带给他们很强的安全感,而关墙都被炸塌了,这种心理上的安全感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有的时候打仗的“士气”其实是很玄乎也很简单的东西,就是一面墙,没了,士气就真的崩了。
而明军却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而且训练有素,作战技巧丰富,这时候眼见着敌人的防御体系开始崩溃,自然都提着刀嗷嗷叫地冲上城头去砍瓜切菜。
与此同时,在鸡翎关内。
“将军,我们输了,关墙破了!”
将领的脸色铁青,语气带着绝望说道,“我们的士兵死伤惨重,已经失去了抵抗意志,现在正四散溃逃。”
“废物!”
负责守关的胡烈是胡氏亲族,他怒视着将领,然后指挥道:“快把逃兵抓回来,严惩不贷!所有人不准逃,跟我去增援!”
胡烈身边的将领们都在心里默默地摇头。
溃兵这种东西,抓回来有什么用?他们已经丧失了勇气,即使抓回来也只会让他们更加害怕。
这时候需要的是把生力军派上去。
生力军安南人有没有?
有,但是派不上去,因为组织体系已经混乱了,按照正常的防御安排,最前面是守关墙的精锐,后面等待支援的也是精锐,然后中间则是普通的士兵和民夫,负责运送滚木、礌石、箭矢、火油、金汁等物资,毕竟这种活不能让精锐去干。
而在最后,才是正在治疗还没有进行转运的伤兵,以及胡烈亲自指挥的精锐部队。
前面都是逃跑的士兵的民夫,后面的生力军必须越过这些人才能抵达前面的关墙,可眼下,前面关墙上的精锐部队,显然坚持不了多久,毕竟之前他们只需要面对前面的明军,而现在则是被前后夹击,从战斗本身和士气上,都是无法承受的。
实际上,任何部队面对前后夹击,基本上都会崩溃,很少有那支部队能够分开抵挡甚至反推出去。
所以,现在就是下决断的时候了。
摆在胡烈面前,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抛弃前方关墙的精锐,赶紧跑路,这样的话,因为中间有阻隔,而且后面的军队建制保存完整,能够执行命令,所以后面一半的部队,都是能撤回富良江防线的;第二个选择,则是尝试进行支援,同时在关城中继续构建防御体系,而这种选择,既有可能坚守住鸡翎关,但更大的概率则有可能导致剩余的后方有生力量也搭进去,并且被明军缠上,可就走不脱了,到了那时候,五万大军全都跑不了。
对于胡烈来说很艰难,到底是死守到底拼尽最后一线希望,还是失地存人继续退守富良江防线?
一名亲信将领低着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将军,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选择撤退,否则,只怕剩下的军队都保不住了。”
“撤退?”
胡烈喃喃自语:“那我怎么向姑父交代?”
但胡烈同样也知道,这时候没办法了,鸡翎关肯定是守不住的,而守了这么久,其实他的表现已经比仙游关的守将要强得多了,眼下最理智的抉择,就是保存住有生力量,撤回富良江防线。
很快,后关墙的安南守军,开始留下一部分军队打阻击,剩下的部队则开始向富良江方向撤退。
而这时候,城墙上仅存的守军也开始溃败,毕竟,这座雄关打到现在早已千疮百孔,而他们也处在腹背受敌的状态。
当明军占领了关墙之后,士气顿时变得无比高昂,不少明军士兵大声高呼“明军万胜”。
而此时的鸡翎关外,是漫山遍野的明军,虽然一部分部队已经轮换到后方去休整了,但还有大量大军驻扎于此,以备支援和替换,因此关墙被彻底控制后,大量的明军开始涌入。
这令断后的安南守军们感到绝望如果仅从数量上看的话,安南守军这边大概有五千多人,人数其实不少了,但在近十万明军的倾轧之下,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而明军不仅仅是对关城进行攻击,两侧山脉上安南守军,同样也没放过,同时顾成也让士兵们从两侧绕过去,把守住山口和关口,防止他们逃窜当然了,肯定也会有跑的。
而进关城的明军则乘胜追击,最终在傍晚时分,攻克了鸡翎关的所有据点,内部的安南人全部被清剿干净。
在确认城里已无安南军队后,顾成等人率领着大军进入关城,开始组织士兵修缮城墙,整顿粮仓。
毕竟,既然收复了这道雄关,那么以后肯定是要利用起来的,只不过以后重点防御的方向,就是向着安南国那一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