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苗禾斐带回那些物件,也只是为了向同学炫耀一番,享受他们的艳羡之色罢了。
如他所愿,果然所有人都立刻围了上去,羡慕地摆弄着那些玩具,啧啧称奇,只除了谢丰年。
谢丰年坐在原地,一动未动,仍眼皮不抬地读着他从书楼带出来的书。
平日他们是不会理会他的哪怕比起他们中的几人,谢丰年甚至要小上几岁,他们却总是莫名对他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畏。
可那一次,或许是新奇的玩意太多,苗禾斐心中实在得意,他对着谢丰年开了口:“喂!你!”
察觉是在叫他,谢丰年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嗯?”
他说:“你不过来一起玩吗?”
谢丰年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些玩具,又低下了头:“那有什么可玩的?我自己就能做出来。”
他并非有意挑衅,只是实话实说。
可听在旁人耳朵里,便满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有人羡慕地围了过来:“真的假的?那你能做出来一个这个吗?”
他手里拿着的,是个九连环。
谢丰年一瞥,道:“可以。”
又有人凑过来:“这个呢?”
“也可以。”
“这个这个!”
“没问题。”
谢丰年一一应下。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只有苗禾斐气得涨红了脸。
他说:“好!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明天就把所有东西都做好带来!如果你能做出来,我让我爹再出去一趟,把这回没买的玩具全都买回来!如果你做不出来……”
谢丰年哧地一笑,道:“那我跪下给你磕一个响头,叫你三声‘爷爷’。”
“好,一言为定!”
苗禾斐自信满满。可他只知谢丰年整日鼓捣些奇怪的物件,又如何晓得他做出的其实是货真价实的法器,这一点小孩玩意怎能难得倒他?
第二天,谢丰年果然带着他应许的所有玩具来了,有些做得甚至比原版更加精巧,更加别致。
每个人都欢天喜地地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谢丰年一挑眉:“如何?”
苗禾斐无话可说,吱唔半晌,终于恨恨道:“哼!你会做又怎么样?反正你也出不去,还不是得等我把东西带回来!要不是我爹带回来这些东西,你又能做什么去?”
谢丰年也不生气,用小刀轻轻刮净一根竹笛上的毛刺:“这有什么?再长大些我就能出去了。”
苗禾斐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色:“你别做梦了!我爹早说了,说族长说你太嚣张了,又有那么一对爹娘,就算从学堂结业了也不会放你出去的!”
谢丰年心中一突,手里一滑,在指肚上划开一个小口。他轻描淡写地吮干净伤口的血,道:“那我就自己出去。”
苗禾斐嘲笑道:“哈?你开什么玩笑?能做几个小东西而已,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想从我们老祖宗留下的阵法里闯出去不成?”
谢丰年道:“我闯出去又怎么样?闯不出去又怎样?”
这时先生还没来,整个学堂却全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他们。
苗禾斐环视一周,仰头道:“如果你闯不出去,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爹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你娘是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