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開頭,只道:「是非對錯,自有公理。」
折家大郎便大罵出聲,「你們委實是傲慢。」
他看向折大人,「父親,他們這是把我們的臉面摔在地上踩。」
折大人又何嘗不知呢。但凡今日換成其他有本事的府門,英國公府就不敢如此做。
可他不敢撕破臉面。
直到這時候,英國公才開口,笑著道了一句,「折兄,婦人和孩子不懂事,何必要計較。」
他穩穩坐在中間的主位,道:「只是你家少夫人言之鑿鑿,又有人證,還是關於我家子嗣大事,我妻和兒子便著急了些,還望你不要見怪。」
好話賴話都叫他們說了,折大人只有原諒的份。他坐下來,話也軟了些,「那咱們就好好說一說此事。」
折家退了一步,英國公府的下馬威便達到了,英國公滿意開口:「好,那就說一說。」
眾人才開始冷靜下來。
刕鶴春率先開口道,「岳母,大嫂嫂說你七年前在我的補湯里下了絕育的藥——她手裡可有您當年和大夫做下此事的證據。」
他嘴巴里吐出一個詞,「柿柄粉。」
折夫人的手慢慢的蜷縮在袖子裡面,臉上卻不動深色,「什麼柿柄粉,我不知道。你若是想要詐我,還要換套好的說辭來行。」
刕鶴春並不著急,只是繼續道:「您之前舉薦的那位大夫如今已經被關去督察院了。」
他慢吞吞的說:「督察院是做什麼的,岳母想來也知曉。」
他說到這裡又開始暴跳如雷,到底沒有沉住氣,咬牙切齒的道:「我真是不懂岳母,我對岳母難道還不夠好麼?值得岳母如此來害我。」
折夫人裝模作樣,哀戚道:「你如今聽了人挑唆,認定了我,我是百口莫辯了。」
莫氏便道:「母親不用這般造作。兒媳敢來這裡,就已經有了證據。胡媽媽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許多細節是有佐證的,比如,母親讓她去採買柿柄粉,棉花籽,她當年也是留下了手腳的——母親以為,她真的不怕母親東窗事發之後把一切都推脫到她的身上麼?只是此事我一去查,母親便要知曉了,恐要生出許多枝節來。所以我就想著來告知妹夫,讓妹夫親自去查。」
折夫人冷笑連連,「如今胡媽媽在你們手上,你要她說什麼她不說?」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們就憑這個定我的罪?好啊,我倒是要鬧出去瞧瞧,看看大家是如何評理的!」
趙氏:「我呸!我兒都請大夫來看了,證據確鑿,你以為自己狡辯就有用了?」
折夫人:「你兒子都瞧了多少大夫了,怎麼,之前沒人瞧出來,如今莫氏一說,你們就瞧得真切了?」
英國公聽見這話嗤然一聲,折大人臉色也不好看——若是真有大夫確診,那就難了。
如今英國公任由他們在這裡爭吵,不過是看場笑話,只等著最後的結果出來。又或者說,英國公在等著他如何處置折氏,這般才算是兩家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