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吃藥看看。」
刕鶴春便心懷期待,又覺得絕望至極。
他甚至對鄭大夫也有怨言,一邊換衣裳一邊跟折綰道:「要麼就說治不好,要麼就說能治好,怎麼又說藥石無醫又說可以試試呢?」
這不是懸了一塊肉在前面吊著他嗎?
他憤憤不平,點了燈過去,屋子裡面瞬間亮起來,折綰面無表情的臉也顯露在他的面前。
他瞧著嘆息一聲,「你也別太傷心了,岳母這般,大家都是沒想過的。」
方才折家人走了之後,父親才大發雷霆,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實在是荒謬!往後折家咱們還要少來往的好。」
刕鶴春也覺得是。
他對摺綰道:「真是便宜那惡婦了。依著我的意思,非要她去督察院裡面走一趟。」
他絮絮叨叨,又生氣又難過,只覺得殺了岳父和舅兄都不能平恨。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是想著去解決。
要吃藥。
他嘆息,「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
折綰一直聽著,臉色未曾改變,等了好一會兒她才道:「過兩日,母親要去了的時候,我會去看看她。」
刕鶴春不滿,「你還要顧念母女之情麼?」
「我記得你之前可是對她沒什麼好意。」
他又道:「你今日在書房裡倒是安靜,一句話不說,我卻要被那一家子人氣死了。」
折綰站起來,「但母親說的,你也無法抵賴不是麼?」
刕鶴春皺眉,「你什麼意思?」
折綰笑了笑,沒有說話,只道了一句,「我去書房睡。」
她進了別有人間。
她舉著燈籠,慢慢的挪開一層又一層的小箱子,從最底下的盒子裡面,拿出了一封信。
那是折琰寫給折夫人的信。
她輕輕的撫摸上面的字跡,籠燈跟著而動,燈影幢幢,讓字也變得光怪6離起來,而後,她的眼睛定定的盯住那一片筆墨暈染的地方。
她的手緩緩挪到那上頭,喃喃道:「這個是……眼淚掉下來才暈染開的吧。」
……
折家籠著一層烏雲,安靜得可怕。折綰到的時候,莫氏親自過來迎她。
瞧著她的臉,折綰輕輕皺眉,「大哥哥打的?」
莫氏點頭,「是。」
她倒是不在意,「也就打了一巴掌。」
她問折綰,「是來看母親?」
折綰:「是。」
她跟著莫氏一路走,路過小花園的時候突然道:「小時候……這裡,我是不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