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规矩,正七品贵人之下,连给皇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只有侍寝后一日,才能去坤宁宫前,跪在殿外给皇后磕个头。
长鱼姣指尖松了松,眉眼带上了笑,
“好阿露,宠冠后宫的明贵妃当年也得在坤宁宫前磕头,入不得殿,我若不必经这一遭,想来,不痛快吗?”
长鱼姣的眉眼染上几分凉意,对白露眼中陡然升起的烈火毫不意外。
“痛快!”
“小主,我们一定要让明贵妃,血债血偿!”
长鱼姣的缓缓勾唇,轻声落在白露耳边,
“好阿露,你放心,欠了债的,都要还。”
郁家人听信那秃驴批命,任由她流落街头,九死还生。
若无际遇,终其一生,她也没有能力报复当朝右相。
旁人提及深不可测的后宫,对长鱼姣而言,却是再广阔不过的天空。
争宠,盛宠,专宠。
一步一步,她总会将朝瑾的眼朝瑾的心,拢在己身,权势恩宠,他们最看重的,她都要。
这样才好将她的好父亲,好母亲,踩在脚下,让他们认一认。
谁才是他们的掌中明珠,心上珍宝。
去年新妃入宫,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往上爬,长鱼姣就在这死寂的携芳阁染着她的风寒,看着兰昭殿的那位一步一步晋为婉仪。
新妃之,想来郁家人此刻应当欢欣鼓舞,庆幸当初选对了女儿。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让他们看见希望,然后在看着他们的希望,被一点,一点,拉下来。
重重的摔碎。
皇上是个风流情种,前有爱敬的中宫皇后,后有冠绝六宫的明贵妃。
新妃入宫,说难听的,一人分一夜,一月都轮不完,遑论明贵妃还占了大头,又有余下宠妃分宠。
入宫伊始,实在不是强出头的好机会。
也正如长鱼姣猜想,除却背靠岐山王的秦云湘,短短一年得封嫔位能和郁婉仪分庭抗礼,其他新妃,背景不够强硬又惹眼的,全成了高位斗法下的废棋。
余下人,不是恩宠平平,便是早早站了队。
例如同住延春宫的许贵人,正是明贵妃离宫修行前被明贵妃推出来的新宠。
所有人都在感叹明贵妃在皇上跟前的分量,不温不火的小答应,短短一月就升美人,再晋贵人。
比投靠皇后的丽美人还要更胜一筹。
所有人都在感叹明贵妃之盛宠。
长鱼姣却从中嗅到了机会。
明贵妃入宫六年,头两年可没有出宫修行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