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长安自问与妙染朱弦都没什么交情,算来还是情敌,这段日子朱弦没有怎么在她面前露脸了,反而换成了妙染,这代表着什么,她不得不细细思量。
两个过了双十年华的女子,巴巴地在秦暮离身边服侍了十年,若是到头来什么都等不到,连她都不免为之落泪,当然是站在对方的立场。
但若是依长安的角度看,或许是因为自己那一日的表现震慑到了朱弦,令她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不再想掺和进来。
而妙染看来是没有死心的,一味地巴结讨好自己,难道以为她抹不开面子,就会主动与秦暮离提收房之事?
不说她眼下还没有成为妙染的主母,若是真到了那一天,长安也绝对不会这样做。
若是在前世,她或许会做一个贤妻,帮着丈夫纳妾相女,只盼维系好这个家,即使丈夫的温情从来都吝啬给予,她求的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平常的一生。
但再活一世,过往被颠覆,她更是明白情人眼里揉不进沙子,不管是她小心眼也好,容不下第三个人插足也罢,若是要做她的男人,那么从今往后就只能有她一人。
襄儿笑嘻嘻地说道:“妙染姑娘,东西就搁着吧,待会咱们小姐用了后,我自会端到厨房去的。”
早在妙染敲门之际,襄儿与紫雨便停止了打闹,虽然俩人都有些自来熟,但这也看是对谁,若不是同一类人,凭感觉也能觉出味来,而妙染虽然笑得一脸和煦,却不免透着几分虚伪的迎合,就那气场来看根本就与他们不同路。
“那好。”
妙染笑着虚应了一声,这才退了下去,只是转过背脸色便变得阴郁起来,这几次她不是送红枣茶便是送莲子羹,偏生每次都被这个襄儿打发了,也不知道长安到底有没有吃?
虽然归还的茶碗都干干净净,但谁知道是吃了还是倒了,想到这里,妙染不禁叹了一声。
等到妙染离去之后,长安端起了那碗银耳,凑近鼻间一闻,冰的清冽似乎掩盖了一些味道,她再挑了一小银勺送进嘴里,当即便脸色一变,忙不迭地吐了出来,神色骤然便冷了下来。
这妙染,倒是变着花样想整束她!
最起初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痒粉或是泄药,剂量都不是太大,想来是存着一份试探之心,可到了今天,竟然敢向她下红花了。
长安想着自己这还没成为秦家的主母,妙染便巴不得她绝了育生不了孩子,是不是想着将来秦暮离若能收了她,再有了子嗣便是母凭子贵了?
若说从前妙染那些小打小闹她还能够睁一只眼闭一眼,只当是伺候了秦暮离十年的婢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秦暮离的面子上她也就过了。
可在前世长安是饱尝了丧子之痛,妙染今日的举动无异是刺痛了她心底的旧伤,这样阴损这样恶毒,若是看着这样的女子再留在秦暮离身边,她不免有些坐立难安。
妙染和沈玉环毕竟是不同的。
长安知道,就算她们俩姐妹再怎么闹腾,就算沈玉环巴不得她死,也只会明刀明枪地上,这些阴损的招数也不会招呼到自个姐妹身上,绝了别人的子嗣,那是怎么样歹毒的人才做得出来?
“小姐,这次又是什么?”
襄儿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凝重,自上次长安看出妙染送来的东西有异时便教了她细细分辨,她便对医术药理感了兴趣,夜里囫囵吞枣地阅读了些医典,如今有些皮毛功夫,便巴不得试验一番。
只是看今日长安的脸色,这冰镇银耳里的东西怕是比前几次更加厉害了。
紫雨起初还是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可听着长安与襄儿的对话,她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难不成这妙染已是几次来使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