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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陆桥之战5（第2页）

马车停在了主楼门前，公使馆的侍者赶紧上前打开车厢。几人走下马车，法兰公使迪达·艾瓦的家人及法兰公使馆全体人员已经在门前列好队迎接了。迪达大使向弗勒格兄弟二人引见自己的夫人和女儿，见到两位王子迪达夫人和小姐们连忙行大礼迎接，弗勒格连忙向大使的女眷们还礼，接着又与公使馆其他主要官员一一握手，之后便在迪达大使的引领下步入会客厅。

会客厅已经准备好了晚宴，弗勒格和弗兰西被引去了各自的房间稍事休息。刚刚进入房间弗勒格便点了点手，他的副官方东马上凑了过来。弗勒格小声交代了几句方东马上与随行的书记官和公使馆商务参赞一起出去准备了。很快华灯初上，两位王子和大使夫妇及其女儿都着正装出席晚宴，宴会开始前弗勒格与本·阿里大人和迪达大使分别表了祝词当然都是些套话。大家绝口没再提商务协议和增援凯堡的事宜。一番礼仪之后所有人这才一同入席。

公使馆长期接待撒拉逊贵宾于是非常细心的为本·阿里大人准备了全新的餐具和撒拉逊菜肴，这让本·阿里大人十分高兴。撒拉逊风味的菜肴也确实让弗兰西感觉非常新奇，虽然他贵为王子幼时也游历过很多地方，但那时是隐姓埋名的穷游也根本没吃上过什么高级的撒拉逊餐食。法兰国内虽然也有撒拉逊人后裔群体叫做法兰撒拉逊人（简称法拉逊人）但几百年的分离已经改变了口味。因此正宗且高级的撒拉逊菜弗兰西还是头一次吃到。餐后弗勒格邀请本·阿里大人进了公使馆的小议事厅，又一番闲聊后弗勒格打了个响指，副官方东立即送来了拟好的关于酒品和毛呢的协议意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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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阿里没想到法兰王储居然言出必行，愣在沙座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弗勒格坐在桌前看了看协议，拿起鹅毛笔蘸了墨水签了字。一边的书记官取了细盐撒在字迹上拭干了墨迹，然后拿起协议转身一吹把多余的盐吹去，又把协议放回了弗勒格面前。副官方东这时已经用蜡烧好了印泥，小心翼翼的用铜勺倒在了协议下角，弗勒格取下小指上的印戒盖了上去。最后等印泥冷却，弗勒格起身把签好的协议亲手递给了本·阿里大人。

本·阿里接过协议一看，脸上立即笑开了花。他把协议读了又读，就好像是已经捧着万两黄金的支票一样高兴。弗勒格见已经有了九分火候于是又打了个响指，方东立即提着一只做工极为考究的红色小皮箱走了进来。

弗勒格接过皮箱，对本·阿里说道：“协议意向已经定了下来，大人可否满意啊？”

本·阿里这会儿还在捧着协议不肯放手，上面洋洋洒洒几百字让他读了又读。听到弗勒格招呼，他这才收起了协议满脸堆笑的答道：“王储殿下真是爽快，小臣感激不尽啊。殿下如此英明将来必成一代英主，真乃全罗法大陆之福啊～～！”

弗勒格才不关心这些恭维话，他只是微微一笑推出了手中的小皮箱对本·阿里说道：“啊，甚好，甚好，既然大人您满意，我这里还有一份礼物，希望大人可以替我转送诸位撒拉逊部族长老，酬谢出兵救援凯堡的将士。”

本·阿里大人有些吃惊，副官方东拨开了一下皮箱的机关扣然后递给了本阿里。本阿里接过皮箱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副官方东又上前，拿出盒子边上的白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替他取出红木盒子放在他眼前的茶几上。这盒子是长方形的一个底托上罩着个四方盖子的结构。盖子两侧有方便提起的凹槽，盖子前后衔接底托的位置各有两个钥匙孔。方东又从皮箱内侧凹槽处取出了两把铜钥匙。只见他把两把钥匙分别插入锁孔同时一拨锁这才打开。

方东并没有替本阿里取下盖子，而是退到一旁得意的看着他。本阿里大人有点懵圈，他看看方东又看看弗勒格。弗勒格微笑着点头示意，于是本阿里起身双手捧住盖子往上一提，屋内顿时金光四色，红木盒子里的东西立即让他的眼睛都直了！只见盒内殷红天鹅绒衬布包裹的海绵软垫中衬着一个大约七寸长五寸高象牙基座的的金龙雕像！本·阿里大人看到这东西突然感觉浑身一软差点手没拿稳，方东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盖子。本·阿里一屁股坐在了沙里，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自己屏住呼吸，伸手颤颤巍巍拿起了那座金光闪闪的金龙雕像。

只见这个雕像，上部是一条匍伏在底座上正欲展翅的巨龙，下部是雪白的象牙做成的长条底座。上面的金龙大约有七寸长三寸多高，它卷曲着身子头部微抬，翅膀展开伏在基座上，尾巴卷曲盘在后部。从手感上看硬度很高，通身应该是用黄金和白银的合金打造，做工精致无比栩栩如生，连每一颗鳞片都刻画的细致入微，龙头上的眼睛还用红宝石镶嵌，龙角和背脊都是蓝宝石打磨而成，爪子指甲则用的是钻石，整个雕塑精美绝伦。下部的基座是由最高级的象牙制成长方形底托打磨的光亮无比，四角还用白铜做了包边。底托底部中心镂空一个方孔，上部的金龙基座镶嵌在这孔中，基座底镂刻着该金龙专属的密码铭文。

本阿里简直震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口中默念道：“这…这，它…是、是皇家银行的…的大金龙！？”说着本阿里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了看方东，又朝弗勒格看去。

是的，这正是‘大金龙’全称为‘法兰皇家银行大金龙’，这是当今世界最大面额的一种‘货币’，或者说是财富等价物。是由法兰皇家银行专门行，在世界范围内流通的一种巨额货币。金龙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金龙，一般被称为小金龙。造型和大金龙类似，只是个头小一号，也是用黄金铸造，只是底座用的是乌木而非象牙，眼睛用的是蓝宝石，角和背脊和爪子指甲用的是白银。当然价格只有大金龙的十分之一，相当于十万法兰金币。

一条大金龙在法兰皇家银行的任何一家分支总行，都可以直接兑换一百万法兰金币！一百万法兰金币的价值可能这还不够直观，在圣教世界一匹快马的售价仅为八十个法兰金币，一头挽马或一头带仔的奶牛仅值六十个金币，一头毛驴也就三十个金币，一户农民一年收入仅四十到六十个金币，雇一个佣兵每月顶多也就十个金币，战死疆场的话也就三十个金币的抚恤金。也就是说这条大金龙，可以买上万头牛马，组建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或者购买一大片领地。在罗西克地区一个小诸侯国半年的税收也就这么多，更重要的这东西很少从皇家银行流出，有些人可能富可敌国有好几条大金龙的身价，但法兰金龙的实物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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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要说一点为什么圣教国家都喜欢用法兰金币计价？一方面法兰国家稳定皇家银行信用有保障，且在各大国都城都有分支总行。另一方面是法兰金币的成色稳定且不易仿造。法兰金币不是通体金银合金的钱币，它是用金银合金铸芯外面嵌套一圈白铜外环，两层图案相连工艺极难仿制。而且白铜是一种天然的含镍的铜矿，硬度极高耐腐蚀，也使得法兰金币的耐久度远高于其他国家金币。还有一点就是白铜这种矿产仅有法兰萨尔州南部出产，冶炼提取工艺也非常困难，而且还被国家垄断专门用来铸币。因此法兰金币几乎不存在仿制的可能，因为通过工艺和材料很容易就能鉴定法兰货币的真伪。当然白铜这么硬度高耐腐蚀的材料也被大量制作成了精致的器皿和易损固件，价格甚至过了同重量的银器。

说回已经被震惊到坐不稳的本阿里大人，弗勒格见状对副官方东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这种场面已经见过多次了。方东也熟练上前扶住了本阿里大人已经不听使唤的双手，只见这胖子在方东的帮助下，努力把大金龙放回了盒子后才放心的坐回了沙里。方东随后取出箱子里带的天鹅绒衬布仔细的把大金龙擦拭了一遍，好才又轻轻的把大金龙摆好，然后轻轻的扣上了盖子，最后旋转取下前后的两把钥匙把盒子放回了皮箱之中。

别看本·阿里大人的家族是巴国富有亿万资产，可巴国毕竟是最偏远的圣教国家，本地的土豪哪里见过真正的‘硬通货’。就算当年本·阿里嫁女儿陪送的嫁妆也只是折合三条大金龙的价值，其实支付的多是些金银器皿财帛钱币，真正的拿出的货币只有三条小金龙和二十箱金币，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大金龙。其实本·阿里也是第二次见到真正的大金龙，第一次是十年前他在自由城做生意时候，应法兰皇家银行自由城分行邀请前去参加舞会的时候，在陈列室隔着半尺厚的玻璃看到的。今天真正的大金龙捧在手心，本·阿里大人还真有点头晕。

看到鱼儿已经彻底上钩，弗勒格宽慰的笑了起来。等沙上的胖子歇息了一会缓了过来，弗勒格才朝弗兰西使了个眼色。看到哥哥的眼色，一边的弗兰西这才明白刚刚生了什么。于是连忙走上前去扶起了本·阿里，捧住他那双小胖手真诚的说道：“大人，凯堡补给刻不容缓，如有所失我等就是千古罪人。万望大人拨点兵马助我前往增援！”

本·阿里大人沉吟半晌，刚伸出五个指头马上又缩回了两个，片刻后又伸出了五个。看来他现在虽然非常激动，但的心里面还是很清楚的在权衡‘价格’。终于这胖子咬牙说道：“天下兴旺匹夫有责！我虽是撒拉逊人但也晓得人类存亡这种大事。呃……我今天在此起誓，我愿意游说撒拉逊各部，至少派遣五千部族骑兵为弗兰西王子助战！”

“哈哈哈……好！”弗勒格笑着示意副官为大家端上了三杯白兰地，就连一贯不喝酒的本阿里大人也破例拿起拿一杯。

弗勒格见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三日后出，祝愿本次增援凯堡旗开得胜！来干一杯！”说完诸位举杯庆祝，本阿里大人一饮而尽立即被酒辣的双颊通红，伸出舌头释放似的‘啊～’了一声。

本·阿里大人走后，弗勒格让副官和书记官也退了出去，议事厅内只留下了弗勒格和弗兰西两兄弟。弗勒格让侍者换了威士忌后也退了下，兄弟二人对饮庆祝了一番后弗勒格已经有了些醉意，他突然对弗兰西说道：“弗兰西我的弟弟，现在有了五千撒拉逊骑兵我就放心多了。叫你的人尽快做好准备，熟悉一下本地的环境。此次增援一定要小心行事。”

“哥哥您这次给了那胖子那么多好处，真是不值得……一条大金龙够从罗西克搬半整个佣兵团来了。”弗兰西有些愧疚的说道。毕竟一条大金龙的代价太大了，法兰一整年的财政收入也才不到四十条，他没想到哥哥居然带来了一条，而且这么轻易的就送给了那胖子。

“我弟弟的安危，花一百条大金龙对我来说都值得！我知道你参加过不少战斗，但这次是你初次独立上阵指挥，容不得闪失。此次父王派我们来陆桥，特地从财务省特批了两条大金龙作为经费，命我务必守住陆桥救出困在那里的陆战营弟兄，并借机联络陆桥地区的政要商贾，借此拓展商路增强法兰对陆桥地区的影响。虽然现在舍出了一条金龙，但也算结识了巴国富。所以放心吧，等商路拓开我们法兰获利也将不止一条金龙。等我们的酒和毛呢打开销路，很快都能挣回来的。”弗勒格安慰道。

“可是经费一次就舍出了一半，现在骑士团还在路上，到时候大军抵达可是花钱如流水一般啊！”弗兰西有些担心的说道。

“啊～不必担心弟弟，骑士团从龙德堡出前我便已经致信教廷协调好了此事。之前教廷为每个圣教国家都摊派了远征的部队数量，这里面就有愿意出钱不出兵的国家。比如自由城，我来之前在自由城与他们的议会代表进行了两轮磋商。他们表示愿意替教皇资助我们此次行动，除去运输和补给，还额外为我们骑士团支付了五十万法兰金币的‘赞助’。我们出前皇家银行自由城支行已经收到了四成的款，所以这次如此兴师动众，你可以理解成佣兵行为”。弗勒格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说道。弗兰西惊讶的看着弗勒格，没想到哥哥早就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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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勒格微微一笑，又说道：“啊～皇家骑士团从阿拉贡到大公堡沿途都由教廷特使负责接待。自由城的船队会在大公堡接他们上船，八艘自由城的标准武装商船会分两次把人马装备全部运抵阿卡。至于骑士团抵达后嘛，我已经和巴国元老院特使商定过。由他们负责骑士团在本地的补给，购置和补充战马兵器的开支就由本地自由城的银行用那笔‘赞助’的尾款结算，所以不必担心。”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提前增援凯堡兵力不足的问题，明天我再去神圣王国护教军的营地里拜访一下朗尼牧师。我毕竟是神圣王国国王的外甥，朗尼牧师曾经是我教父卡马乔相的挚友。我前去拜会他，至少能让他派出一些狂热的护教者帮忙，兴许还能说服到现在凯堡的总指挥科尔德隆亲王出击，到时候也能接应一下你们。”威士忌的烈劲让弗勒格感到了些燥热，他扯开了系在领子上的丝巾，又喝了一口杯子中的酒继续说道。

“啊～这酒真特么够劲。你说你们这些当兵的为什么喜欢喝这种边境庄园里酿得的苦水呢？”弗勒格感到威士忌灼烧着他的喉咙，他略带痛苦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抱怨道，用词好像是有意学着军官们粗鲁的样子与弗兰西逗乐。

弗兰西看哥哥也用军队里的荤口讲话不禁也笑了起来，“啊，这酒确实很烈，我们在边境上巡逻的时候全指它保暖了。而且必要时候还能用它清理伤口，非常管用。”

“啊～好了，我的士兵弟弟。我还是换红酒吧。”说着弗勒格拍了拍手，小会客厅的门马上打开副官方东走了进来，弗勒格吩咐道：“去取我私藏的‘红钻’！我要好好跟我弟弟喝一杯，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方东马上点头出去了。弗兰西回想起哥哥方才说的内容，既感激又敬佩。他想到哥哥不仅已经操持好了一切，还一心惦念他的安危这让他非常感动。想到这里弗兰西起身郑重的向弗勒格行了军礼，弗勒格被这个军礼弄得有点意外，但没来得及讲话，弗兰西就开口说道：“哥哥，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您的感激，我……”

弗勒格看弟弟感动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赶紧拉住他的手招呼他坐下。然后笑着说：“你这是干嘛啊～弗兰西！你我是亲兄弟，法兰的未来要靠你我一同引领。你看我们历代龙德-格兰特王朝的君主，都是兄弟齐心协力共勉奋进，我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哪里还分什么彼此呢？只要我们兄弟二人同心协力，未来不仅要繁荣法兰，我们还要重建帝国！我们还要恢复我们尼尔兰人曾经的辉煌。还记得么弗兰西：帝国永存！”

一番话入耳听得弗兰西非常激动，尤其是那句‘帝国永存’的口号，这是无数法兰军人毕生追求的梦想。他深吸一口气只感觉心中激情澎湃，这么一番鼓动任何十几岁的热血青年听到后，恐怕都会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捧住哥哥的手说道：“哥哥！此次出阵我必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如不取胜誓死不归！”

此时天色早已入夜，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弗勒格看着烛光映在弟弟那张坚毅的脸庞上，于是过去把他的额头爱怜的又贴在了弟弟的额头上。然后他紧紧的盯着弗兰西的双眼再一次认真的说道：“弗兰西，你是我唯一的兄弟。答应我，不要冒险，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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