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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陆桥之战5（第1页）

华丽的撒拉逊骑兵护卫的马队穿过阿卡城区，大街上熙熙攘攘店铺林立，大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路边的木质雕花阳台精美非凡，新月寺的尖塔鳞次栉比，好一番繁华景象。丝毫看不出大难降至的恐慌情绪，如果不提可能没人想到这里离凯瑟琳堡只有不到八百法里，那里就有几十万穷凶极恶的兽人军队等待着摧毁他们。

‘哼，难怪这胖子不着急，看来‘土中城之战’折损的都是罗西克裔的兵马。撒拉逊裔盘踞的阿卡一点都没有影响。可惜这些异邦人不懂‘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如果凯瑟琳堡在骑士团抵达之前沦陷，没人能逃过被兽人屠戮的命运。’想到这里弗勒格不禁有些生气，可更让他担心的还是他那个刚成年的弟弟。弗兰西想要先行增援凯堡，可谁都能看出来如果不带足兵马恐怕只会有去无回。

‘看来想要说服本·阿里出兵，光晓以大义看来是不行了。不给点现实好处，估计是难抓住这条老狐狸的。’弗勒格想到这里无意看到了豪华马车座位中间的酒台，于是微微一笑计上心来，他说道：“久闻本·阿里大人对美酒颇有研究，不知道法兰红酒和威士忌阁下是否喜欢？”既然现在是赤裸裸的谈‘生意’弗拉格干脆用‘阁下’代替了‘大人’。

“哦，哦！‘米萨红钻’、‘萨尔威士忌’、‘北疆奶酒’、‘红堡朗姆’哈哈哈哈……各个都是享誉世界的好酒啊！在下都十分喜爱，难不成殿下您有所赏赐不成？”提到美酒，本·阿里大人马上放松了下来。

“哈哈哈，哪敢用‘赏赐’之礼啊，你我‘老叔侄’之间赠送些礼物那是自然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些酒品在矮人湾是否会有销路？”弗勒格突然开始拉起来家常似的问道。他知道巴斯顿国最重要的两项大宗商品贸易，一项是向罗西克出口石英砂和纯碱的贸易，另一项便是以本阿里为的撒拉逊财团掌握的谷物贸易，而矮人进口谷物的目的就是酿酒。

“嗨～殿下有所不知，这些个矮人啊～嗜酒如命！他们物产贫乏，只有麦酒和混合谷物跟土豆一起蒸馏的伏特加。哪里有机会喝上法兰酿造的美酒啊！别说‘米萨红钻’这种顶级珍品了，就连威士忌和朗姆他们都视如珍宝。”本·阿里大人鄙夷的说道。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听说陆桥地区往矮人湾的货物主要就是用来酿酒的谷物，那我们直接卖酒过去岂不是更好么？”弗勒格明知故问道。

“殿下真是明知故问呀，谷物量大好运输啊！我们新月教徒平日是不允许饮酒的，自然也不能酿酒，所以元老院也出台了严厉的限制其他族裔的酿造政策，这就导致了我国酒品匮乏。至于嘛酒品贸易也并不是没有，只是亚里亚人的蘑菇酒和占西的米酒太清淡，矮人不喜欢，他们还是喜欢更够味的烈酒。罗西克虽然也有好酒但出口量太小，运来的酒刚从阿卡上岸就在我们本国卖光了，哪里有卖到矮人湾的份儿呢？”本·阿里大人说着，脸上也流露出惋惜的表情。

“嘶……那不知道经营美酒是否有悖贵教的旨意呢？”弗勒格吸了一口凉气，盘弄着小指上的印戒问道。

“呃～这个嘛，长老们倒是没有明令禁止。毕竟如果只是运输……的话，倒也不算贩酒……是不是。只是货源不太好找，毕竟一点蝇头小利也不值得在教义的边缘走一遭是不是。”本阿里大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弗勒格一看，心里便有了三分把握。他拨弄了一下小指上的印戒说道：“法兰最近积极拓展海外贸易，现在米萨出产的美酒正源源不断的从海上运往自由城。可是再往西销售……法兰商人们暂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如果有人愿意接手法兰酒品在陆桥地区的销售……那可是对我们有大大的帮助啊！”

弗勒格不经意的抛出了橄榄枝，本阿里马上就嗅到了商机。“哦～！呃哈哈哈～啊这个这个……小臣不才，家族内也经营一点点贸易，手下颇有些能办事的买办。如果殿下不弃，小臣愿意尽一点点绵薄之力！从自由城往西销售法兰酒品的业务可以暂交予小臣的家族来办！不知道王储殿下意下如何啊～哈哈哈哈。”听到法兰酒品在陆桥的销售权，本·阿里大人马上激动了起来。嘴里马上应了下来，脸上同时笑开了花。本·阿里大人本来就是巴国富，他的家族是巴国最大的商业集团，可不是他口中那么谦虚的形容。

“哎呀，这可是难为阁下了，如果运输过程中出了岔子，酒品流入了巴国市场，消息传出去可能对阁下不利啊。”弗勒格佯装忧愁的说道，本阿里的脸上也露出了难色。不过弗勒格马上使出了杀招：“倘若凯堡危机解除，运酒的商场直接从淤泥港靠岸走陆桥狭地绕过巴国领土直接运往矮人湾，是不是就能完全避免这种麻烦啊？阁下？”

“啊～王储殿下高见啊！小臣家族愿意为两国贸易效犬马之劳！”本阿里如醍醐灌顶般附和道。这下他是彻底上了弗勒格‘利益绑定’的套了。如此一来，打通凯堡商路，不仅可以恢复之前的贸易，还有新的利益加持，这下撒拉逊势力的动力就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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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勒格也不马上应允，反而继续拨弄着手上的戒指，他要等鱼把钩咬死。于是他又慢慢说道：“不知道阁下可否记得法兰最畅销的其实不止是美酒，还有毛呢面料！法兰的毛呢一直畅销整个罗法大陆北部，不论是罗西克、阿拉贡还是贝海沿岸，几乎所有寒冷地区都有法兰的毛呢制品，几乎是供不应求。只可惜（罗西克）半岛地区终年温暖不曾有销路，多年来法兰的毛呢都是翻过阿拉贡山口走陆路销往阿拉贡或者是塞述内陆。我听说矮人们尤其喜欢法兰的毛呢，只是难以获得。都是塞述商人在阿拉贡购得之后翻山越岭，再经过危险的贝海，走水路转运至德弗兰（矮人居住的大陆）。在法兰一匹毛呢出厂才五个银币，到了德弗兰就要五个金币了。如果法兰的毛呢可以走海运南下，直接从阿卡上岸销往矮人湾。那岂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听到这个本·阿里大人嘴张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买卖可比酒品生意更赚钱。毛呢是羊毛织物，耐保存好运输，而且结实保暖柔软防水。虽然矮人们也会做羊毛制品，但矮人养殖的都是粗毛山羊，出产的羊毛只能纺线不适合做毛呢。所以在矮人世界只有高级贵族才能穿上法兰产的毛呢料的衣服，而普通矮人只能穿扎肉的粗毛线衣或者厚实坚硬的粗麻衣物。如果法兰毛呢能销往矮人湾，那几乎是黑洞一般的需求。

“哎呀呀，甚好～甚好！德弗兰（矮人生活的西北方大陆）甚是寒冷，矮人们用的都是粗麻和毛线或者皮草做衣服。粗麻和毛线织的衣服又硬又扎又不保暖，兽皮则昂贵不易获得。如果法兰的毛呢卖能到矮人湾，那可是无穷大的利润啊！！”本阿里大人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拍手喊道。

弗勒格淡淡一笑，知道事情已经有了五分。自己既然已经获得了主动，之后便需要些实在的东西一锤定音了。他突然倾身握住了本·阿里的小胖手，言辞恳切的讲到：“大人，如果这两样商品能由阁下您来操办，那可真是法兰之福啊～不如我们抵达公使馆后就先定下个意向。之后我便致信国内，着商务省官员操办此事。不知您意下如何啊？”

‘啪～啪’本·阿里大人高兴的说不出话，脸憋的通红，直把握住弗勒格的双手拍得直响。弗勒格看事情成了七分，于是趁势说道：“哎，两国贸易自然是双方互利。只可惜眼下陆桥危急，如果凯堡有失恐怕这生意…”

弗勒格本想就势把话头引导增援陆桥的议题上来，结果没想到一路恭谦的本·阿里大人居然脱口而出说道：“嗨～殿下。凯堡屹立几百年了，从未失守。如今虽然情势危急，但也有诸国相助。失不了，失不了！”

这一句道破了现在进军不利的天机。原来现在滞留在阿卡的人们，不论是军队还是百姓，其实没人相信凯堡会丢。听到这话一边一直沉默的弗兰西终于坐不住了，他对本·阿里大人不客气的说道：“凯堡确实固若金汤，可现在凯堡里的的士兵说不定炖皮靴都没得吃了，兽人也已经攻破了好几处凯堡的外围城墙，倘若再拖下去堡内的士兵们恐怕连拿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本·阿里大人如果再得不到增援，等到皇家骑士团来的时候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嘶～’本·阿里大人假装倒吸了口凉气，他当然不是头一次听说这类情报，但他还是装作十分震惊的搪塞道：“哎～呀呀呀呀，情况居然已经这么危急了！此事我一定上报巴堡，请元老院尽快调兵增援凯堡！”

“大人……”弗兰西一看他那拙劣的演技就来气，正要作却被弗勒格阻止了。

弗勒格把手往弟弟腿上一放，笑道：“哎～弟弟你真是个急性子，待我们先到公使馆与本·阿里大人定下意向后，再准备增援也不晚嘛。你代表整个联军出战，巴国自然不会只让你带着卫队前往。且让本·阿里大人协调两日，必多派遣些部队与你同去。那时成功的概率岂不是更大些？是不是啊？本·阿里大人？”

“呃……呵呵呵……”本·阿里大人没料到弗勒格竟有这招，现在骑虎难下也不好驳了法兰王储的面子只得尴尬的赔笑。可是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妥，于是支支吾吾的推脱道：“巴堡眼下局势不稳，元老院只怕是不会立即派兵。如果调集本地撒拉逊裔部族武装，需要与各部长老挨个商议，只怕要多些时日……”

弗勒格看本·阿里还有些犹豫，于是决定马上放线，缓一缓免得鱼把线撑断跑了。“大人不必烦恼，各部落长老处自然多劳烦大人奔走，待会儿自然有份礼物托大人转送”。

“哎呀～呀～我本应代表撒拉逊各部为殿下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的，怎么好意思收取殿下的礼物呢～？哎呀呀呀惭愧之至啊～惭愧之至。”本阿里一听这些连忙推辞。

“啊～大人不必拘礼，撒拉逊诸部名扬海外，我早就有意拜访结识诸位长老，这次正好借此机会拉近法兰与贵国撒拉逊部落的关系，也有利于我们未来更好的合作嘛。哈哈哈…来来我们为两国友好，两族和睦干一杯！”弗勒格端起酒杯，开始说起了冠冕堂皇的外交套话。本阿里大人不便饮酒但也举起了茶水附和，弗勒格本意让弟弟也加入进来，可弗兰西心理生气耍起了孩子脾气，只瞧这车窗外的风景不愿再理本阿里，于是弗勒格便和本阿里闲聊了起来，一路上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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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弗兰西在马车的摇晃中醒来。车窗外日暮的余辉照耀在荒寂的高原上，马车在道路上狂奔，道路一侧是平台荒凉的旷野，另一侧是一条宽阔的峡谷。这峡谷好像是一道裂隙一样纵贯了这片的荒原，与荒原上的空旷寂寥相比，峡谷中郁郁葱葱村落比邻，一条碧绿的河水蜿蜒其中。河上一面面柳叶一样美丽的白帆点缀其中，这大概就是巴斯顿公国的母亲河‘新月河’。弗兰西望着这异域的风景想到了儿时游历代赫沙漠的情景，那里的居民点也都是沿着河谷分布只是这里更加丰饶。

“啊～你醒了？我们现在走的是峡谷上方的驰道，没有走下面的峡谷。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一边的弗勒格悄然说道。弗兰西转过头，看见弗勒格正凝望这车窗外壮丽的风光并没有回头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他对面的本阿里大人却张着大嘴仰面朝天的瘫坐在对面，微微的鼾声从他的无底洞般的大嘴中传出。

“这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古老、荒寂、热情、神秘。不知道有多少白骨湮没在这戈壁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宝藏掩藏在这河谷之中。”弗勒格说着转过头凝视着弗兰西，窗外的夕阳透过车窗扫过那张英俊的面孔。这是从圣兰丁到自由城无数公主贵妇倾慕的面庞，在夕阳的照射下散金色的光芒。

“哥，你就放心吧…我…”弗兰西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突然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哥哥已经同意了他的请求，就好象年幼时对他一次又一次的谦让一样。但他知道这次和幼时不同，这次哥哥是非常担心的，为了让自己万无一失，哥哥甚至不惜威逼利诱本阿里来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兵力，这让他尤为的感动。

“谢谢，哥哥”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谢谢，但弗兰西还是酝酿了许久才把它说出口。

可是弗勒格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作答，他指了指窗外又伸手摇醒了本阿里大人。“大人，大人……”本阿里从美梦中醒来仪征了一下马上忆起了一切。他赶紧查看车窗外，一座金黄色的城市出现在河流冲刷出的平原上。

“啊～亲爱的两位殿下，巴斯顿堡欢迎您！”本阿里喜笑颜开的张开双臂，做出一副标准的欢迎姿势笑道。接着城内出来迎接的骑兵队伍也出现了，他们举着绿白相间的旗帜迎了上来，随后也分成两队分别护佑在车队两侧引领车队进入了高墙环绕的巴斯顿堡。

这座城市远没有阿卡港繁华，但城内也是建筑高耸街道笔直，都井然有序十分整洁。如果没有外面的黄土高墙和时不时出现的带洋葱尖顶的新月寺，说这是座罗西克的城市估计也没有人会怀疑。这里的建筑风格和罗西克的城市几乎如出一辙，只是屋顶的装饰和墙上的雕花都换成了撒拉逊的样式，建筑上也大多有撒拉逊建筑的木质雕花阳台。大街上也是店铺林立，只是流动的摊点几乎没有，路人中包头巾的撒拉逊人和路上的驼轿也少了很多。

“哦，我们到了～”弗勒格说着，车队已经驶入了法兰公使馆的院子。这座建筑非常气派，三座大楼呈凹形排列，中间是一个小喷泉，楼前面有宽敞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