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外。
巴噶逊达尔罕、兀山等十余人跪在坚硬的石板上,一个个怒目盯着明廷的将官。
曾绍贤、崔元亲自看管这些俘虏。
随着宦官喊出一嗓子“陛下驾到”,将官、军士纷纷行礼,巴噶逊达尔罕、兀山将目光投向大门。
龙辇至。
朱厚照走向巴噶逊达尔罕、兀山等人,在五步之外停了下来,抬手道:“都免礼吧。”
曾绍贤、崔元等人起身。
巴噶逊达尔罕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带着怒火喊道:“你就是大明昏庸无道的皇帝,呵,我竟然败给了你们,当真是耻辱!”
朱厚照看了看巴噶逊达尔罕,问道:“你就是小王子的女婿?”
“没错!”
巴噶逊达尔罕喊道。
宦官将椅子抬了过来,朱厚照坐了下来,淡然地看着巴噶逊达尔罕,轻声道:“败给大明,在朕看来算不得什么耻辱,真正可耻的是,你们选择了投降,见到大明皇帝反而是一副骨气了得的虚伪样子。若是你战死在沙场之上,朕敬佩你是条汉子,可你现在——既然跪了,还高傲什么?”
巴噶逊达尔罕脸色一变,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
投降毕竟是事实。
兀山见巴噶逊达尔罕吃瘪,当即喊道:“放他回草原,我们的性命交给大明!”
刘胜在朱厚照身旁言语了两句,朱厚照凝眸道:“兀山,一个厉害的骑兵将领是吧,你想让朕将巴噶逊达尔罕放回去?”
兀山想要起身,又被人摁了回去,只好喊道:“没错!”
朱厚照淡然一笑:“放他回去,大明有什么好处?”
兀山冷冷地说:“大明还有心思盘算好处?抓了他,达延汗必然恼怒,到时候十万铁骑南下,大明顷刻之间便是山河破碎!而为了消除一场浩劫,最好的办法便是送巴噶逊达尔罕回草原!”
朱厚照锐利的目光盯着兀山:“十万铁骑南下?朕不太相信刚刚统一东蒙古的小王子能调动如此多的兵马,尤其是在这个冬日里。”
兀山反问:“过了冬日,大明就能应对达延汗了吗?不要忘了,宣府、大同可是多次被达延汗围攻!”
朱厚照轻蔑一笑:“朕自然记得,可你说清楚,达延汗来去宣府、大同那么多次,总共进入宣府城、大同城几次,又来北京城几次?”
兀山愣了下,咬牙道:“虽未进城,可也将你们大明在城外的军民杀了个片甲不留!”
宣府城也好,大同城也好,都是重兵与坚城,骑兵为主的鞑靼军想要强行破城而入,不付出惨重的代价是不用想的,而这种代价往往是鞑靼无法承受的,所以历年来虽然抢来抢去,甚至几次威胁宣府、大同,可始终没对这两座城发起过真正大规模的进攻。
朱厚照看着兀山,微微摇头:“杀多少军民,你们都过不来,那朕有何惧?若你们那位小王子要过来,朕想他十万兵,至少在宣府留下三万至五万,剩下五万至七万倒也是有可能跑到北京城下的,可那又如何,六十多年前,瓦剌的也先也曾到了北京城外,然后呢,不也一样灰溜溜撤走了?所以,留下巴噶逊达尔罕,小王子也不能奈何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