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此處,猛地停了下來,因為面前的少女突然便撲進了他懷中,兩條胳膊緊緊摟上了他的腰。
宋時雪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大腦也一片的空白,他怎能想到,他的郡主,竟會在這一天,主動擁抱他。
於是,直至冰冷鋒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臟後,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郡主……你為何?」他一把將面前之人推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人卻一言不發,只迅抬起沾血的匕,再次扎入了他的腹部。
一刀接著一刀,在那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的聲響中,血不停向外流淌著,宋時雪也逐漸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是因為,我將他放走了嗎……」他臉色蒼白,手上沾滿了鮮血,帶著痛苦與掙扎地向面前的黑衣人伸出了手,「你為了他,要親手殺了我……」
他竟仍沒能發現眼前的人並非明怡郡主,也或許正是因為他沒發現,他才始終沒出手反抗,只任由那鋒利的刀刃將他捅得遍體鱗傷。
可芳久凌只是安靜地望著他,直至他徹底失去了生息,也沒摘下臉上的面具。
……
既白突然被葉兮顏推開時,仍是茫然的。
他被明怡郡主帶回郡主府後,便日日陪她身旁,他雖不明白郡主為何會對他如此好,卻仍慶幸著自己的幸運。
他喜歡郡主,也樂意侍奉郡主,他這樣卑賤之人,能得郡主的喜愛,是他的福氣。
可此時的葉兮顏卻露出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驚恐之色,眼淚似不受控制般地淌下,掛在她的臉頰上。
「郡主,你怎麼了?」少年伸手想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他在哪?他去哪了?」葉兮顏的嘴唇劇烈得顫抖著,眼底滿是驚慌,她仿佛已經看不到面前的既白了,只一把將他推開,倉皇地穿好衣衫,便推門跑了出去。
「郡主!」既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外面還下著雪,郡主卻穿得很單薄,連頭髮都沒梳,看起來是那樣的失魂落魄。
既白拿起厚披風,想追上去,可郡主實在走得太快了,他竟根本跟不上。
雪花一片片落在葉兮顏的發頂,很快便渡上了一層白霜,她在發抖,卻並不是因為寒冷。
戴在她食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正散發著濃郁的寒氣,蘊藏在其中的氣息,也正在以一種極可怕的度流逝著。
她明白那代表的是什麼,被戒指所操控的傀儡,正在死亡。
他為何會掙脫鐵鏈的束縛,又為何會跑到外面去?
隨著那股生息的流失,葉兮顏的心臟也逐漸沉入了冰窟。
宋時憐剛收到芳久凌發來的消息,得知了宋時雪的死訊,還未等她徹底放鬆下來,便突然見到披頭散髮的葉兮顏從郡主府中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