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齊霄所說的那樣,如今這個辦法只是治標不治本,雲黛並未走出心中的執念,只是從一個執念換到了另一個執念上,在執念真正消除之前,她的身體自也很難恢復。
其實這些,雲黛自己也明白,可除了這渺茫至極的希望,她也不知自己的前路到底該如何走。
這日其他人還未來,雲黛早早地便醒來了。
雖說花予和花墨日日都守在她的掌門居,只等她一聲呼喚,便會前來服侍她,她卻並未叫他們來幫忙,而是獨自一人摸索著完成了梳妝。
失明的這幾日,雲黛也漸漸習慣了這種在黑暗中生活的方式,雖說她已經再感知不到自己的修為了,但琉璃玲瓏心竟還能使用。
她能察覺到那些縱橫交錯的情緒絲線,也可藉此來判斷周圍是否有人,只是因為沒有靈氣做支撐,她無法去撥動那些絲線,扭轉他人的思想。
梳妝完畢後,雲黛便悄悄推開屋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的動作很輕,並未驚擾到任何人。
她靜悄悄地走出掌門居後,終於深吸了一口氣。
四下沒有人,雲黛抬起了手,喚道:「渡厄。」
她話音落下的同時,掌心便出現了一把冰冷的劍,幽寒的氣息也隨之包裹而來。
這還是她醒來後,第一次呼喚這把劍。
雲黛已沒了修為,所以她其實並不能感知到自己的本命劍,也無法將本命劍召喚出來,因此渡厄的出現,完全是因為他本身的順從。
握著手中這把陰邪至極的劍,雲黛的心情有些複雜。
渡厄劍與醉流鳶不同,他雖有自己的意識,但他並沒有劍靈,他的所有認知也仍停留在「劍」這個層面,如最頑劣的稚童,卻又憑藉著本能,自願對雲黛這個劍主俯稱臣。
醉流鳶會碎裂,正是因為雲黛收了這把鬼劍做本命劍,甚至於渡厄本身是知曉醉流鳶身上那個詛咒的,所以若真要說起來,雲黛該遷怒這把渡厄劍才對。
事實上,在雲黛剛醒來時,她也的確非常厭惡這把劍,甚至於,她心底止不住地仇視著他。
但這宛如廢人般的日子卻又讓雲黛冷靜了下來。
收服渡厄劍本就是她自己的主觀行為,醉流鳶破碎也不能全怪在鬼劍渡厄身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雲黛很明白自己如今這個狀態其實是因為她過於依賴醉流鳶了,所以醉流鳶離開她後,她便下意識封閉了自己的修為和五感,若她想擺脫此時的困境,她便必須有另一把劍。
她不能將自己的道心寄託於醉流鳶之上,越是深陷執念,便越能走出泥沼。
想要恢復修為,她就必須要先對自己產生認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