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后知后觉现自己昨夜又见了红,面色也有些难看和慌乱。
萃澜和晏珽宗都以为她是昨夜被惊雷所吓,然只有婠婠自己知道,她是被那噩梦惊扰的。
薛娴连忙又去煮了安胎药来,兑着老参汤叫婠婠服下。
晏珽宗接过了药碗亲自来喂婠婠喝。
萃澜见状,以为他们是终于和好了,亦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其实皇帝每天晚上都是守在皇后帐里睡下的。
他必须亲自守着他那娇贵的怀孕的妹妹才能安心。
又恐婠婠知道了生气,他每夜都要守在皇后帐外,等着皇后睡着了,他才敢进去,随意铺一张席子就席地而睡,等到第二日皇后睡醒之前他又要早早离开,免得被婠婠现。
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千古难寻。
他御驾亲征收复了六镇,为汉人夺回了一片更加广袤的生存之地,而且竭尽所能地将这场战事所需要花费的开支军费削减到了最少的地步,即便是打仗,也没有去向天下的百姓索求更多的赋税。
哪怕是后世不喜欢他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战功。
但是呢,这样的千古一帝,到了他心爱的妹妹跟前,为了能好好地守着她,他还得做贼一样地偷偷打着地铺。
天下万顷之大,他只想守在她一个人身边的方寸之地。
皇后从来都不是一个被他捧在手心把玩的物件。
她分明是长在皇帝身体里的血肉,是皇帝跳动着的心脏。
只要她不高兴不快乐,跟要了皇帝的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皇帝如何能不紧张呢。
因见这一次婠婠没有再冷脸撵着皇帝走,萃澜心中安然,命人收拾了早膳来,搁在中军帐内的桌子上,请帝后二人共用早膳。
晏珽宗扶着婠婠的肚子让她坐下,婠婠抚了抚自己的耳垂,忽想起一件事来,扭头对萃澜道:
“本宫前日才戴过的那个金丝宝石兔儿耳坠呢,仔细包起来,送去给陛下新封的那位才人吧。后宫晏然,前朝才能安宁。”
她这话说的格外大度。果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中宫皇后。
晏珽宗垂眸一笑:“你戴过的东西,便是扔了,也不许送给他。否则反倒是便宜了他了。”
婠婠抬眸看他。
萃澜见婠婠似乎还不知情,连上前解释道:
“娘娘,那位才人不是陛下所纳的,陛下身边只娘娘一个人。那才人是陛下赏赐给神烈可汗的。”
“是谁?”
婠婠有些不解地问。
晏珽宗好端端给瓷瓷兰送什么才人美人。
萃澜笑:“是其木雄恩。
——陛下为他赐了大姓、汉姓齐氏,称齐才人。是赏赐给神烈可汗的二十位男宠之一。这些人里,独齐才人的位份最高了,可见陛下看重他呢。昨日陛下命人为齐才人梳妆打扮,特意让众人看看呢。”
封为齐才人。
送给女可汗当男宠。
为他梳妆打扮。
让魏军将士观赏。
怕是当年被俘虏的徽钦二宗也没有忍受过这样的屈辱吧。
婠婠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