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以給臣講講那個世界嗎?」公儀月沉順勢將他抱入懷中,輕輕拍打他作為安撫,溫聲道:「講一講,那個將陛下養大的世界。」
蕭博容語氣帶著哭腔,「講什麼嘛,現在哪兒有心思講!」
「可是臣想聽。」公儀月沉擦拭去小皇帝眼角的淚痕,「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今天,我們不是以鳳君和皇帝的身份在交談。只是公儀月沉和蕭博容兩個人。」
這樣溫柔的安撫和聲音讓蕭博容的情緒冷靜了下來,他抽了抽鼻子,緩緩開口。
他講能帶著人在天上飛的飛機;能隨時看見不同表演的電視;能玩各種各樣遊戲的電腦。
「對了。」蕭博容舉起手做了個敲打鍵盤的動作,「你知道什麼是遊戲嗎?其實,這個世界一開始就是遊戲。我在遊戲裡扮演皇帝,可惜這個遊戲太難了,我整整亡國了九十八次唉!」
「你知道那些亡國的理由有多離譜嗎?我到現在都忘不了!」蕭博容委屈的很,在大美人懷裡翻了個身就準備開始告狀。
「第一次的時候。。。」
「第一次是崇光十年,暴民闖入皇宮,將昌明帝斬於宣政殿下。」公儀月沉清冷的聲音響起,接過了蕭博容的話。
對上蕭博容震驚的目光,公儀月沉抱著他的手又緊了緊,繼續道:「第二次是崇光六年八月,越國舉兵攻打大鳳,生擒大鳳皇帝昌明帝,絞於午門。」
「第三次,崇光八年九月。涇川起義,反叛軍領於寧原交戰中一箭射死了御駕親征的昌明帝。」
「第四次,崇光十五年元月。周邊六國合力攻打大鳳,火燒國都。昌明帝於亂火中自刎。」
「你、你。」蕭博容大腦一片空白,他顫抖著道:「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公儀月沉注視著他驚慌的雙眸,眉眼中的溫柔與愛意幾乎要溢出來。
「。。。第九十八次,崇光三十五年。這是你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崇光三十五年臘月,最後一個與大鳳為敵的國家也獻上臣服。昌明帝於宮中設慶功宴,丞相狼子野心,打著莫須有的旗號顛倒黑白,私下安插禁軍於慶功宴圍殺昌明帝。慶功宴被血色浸染,我擋了千軍萬馬,浴血奮戰,終是不敵。你我二人,相擁死於亂臣賊子劍下。」
「為什麼這一切,你會知道。」蕭博容死死拉著公儀月沉的衣服,像是溺水的人得到了最後的。
「我說了,當你告訴我你的秘密時,我就會告訴你我的。」公儀月沉勾唇一笑,吻了一口已經僵硬住的蕭博容,低聲道:「這就是我的秘密。你從來不是一個人赴死,每一次,我都會飲下毒酒去陪你。」
「你選了我九十九次,我也陪了你九十九次。」公儀月沉嘆了口氣,有些哀怨道:「所以,在你將他們接入宮後我會這麼生氣。我覺得是不是有孤魂野鬼占了你的身子,這才想弄死它。其他的死法太痛苦,那毒藥我卻喝了很多次,無色無味,很是輕鬆。」
還說人家溫無言瘋狂呢,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或許第一次喝毒酒自儘是因為生命的無,但是不知道從第幾次開始,那毒酒變成了陪伴的方式。
黃泉路太黑太苦了,那個小皇帝死的那麼慘,若是走不到酆都該怎麼辦。還是,自己去替他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