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雁不是泊州本地人,来了有七八年,但因为王莽囚、屠暮狐那几个的势力早在这片坐稳,叶知雁是有那二流的实力但也钻不出头,费了这么些年才堪堪熬出些名头。
叶知雁:“之前都是凑活着过,只不过自从这平辽破了定军关,天下大乱,就没有安稳日子了。现在这紫阳剑仙的遗物问世,怕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叶兄说的是。”京枕桥一顿,压了压声音故作玄虚道:“今夜的风声,想必叶兄也捕获了一二吧?”
“哈哈,还是瞒不过你啊枕桥兄。叶某正是为此而来。”
“叶兄想说什么?”
“今夜隐匿于暗处屠戮的……”叶知雁扫了眼四周,“是平辽的‘晦祟’。”叶知雁又凑近了些,“现在两国战事吃紧,他们借此搅我萧宋江湖局,来者不善啊。”
“竟是‘晦祟’所为?”京枕桥装模作样道。
“我叶知雁那不入流的‘断鸿门’势微力弱,只想安然翻山南下,若真被迫卷入局中,一旦被波及,恐将遭倾覆之灾。”
他屁股一撅京枕桥就知道他想什么屁了,顺着他意道:“京某一浪荡公子,能得叶兄相助,求之不得。”
“(大笑)跟枕桥兄交谈就是顺心!”
“不过叶兄,‘断鸿门’在泊州也有些年头了,根基在此。可你方才说是要南下,所为何事?”
“叶某也是临京人,这现在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叶某有一拳头使一份劲。”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京枕桥点着头念叨着如此这般。他现,叶知雁知道的,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多不少。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察觉手心被人挠了挠,原来是沈付情走到他身边勾了勾他手。
他看了眼叶知雁,对方也是明眼人,笑了笑往边上走了走。他被沈付情拉到一块耸石上,一眼俯瞰就是云海下的万千灯火,三两江月。唯独是山顶上隐隐的刀剑嗡鸣声不时传来,似远似近,不甚真切。
“叶知雁……你就这么放心他在我们身边”沈付情回身扫了眼在不远处打坐的叶知雁,压低了声线。
“(轻叹)不放心。但他应该的确不是为了山顶上那东西而来,就怕也绝非他口中说的南下这么简单。”京枕桥顺手脱下外套披在付情身上。
“‘囚虎’、‘毒鸠’、‘暮山’、‘断鸿’作为泊州南部的四大势力,多年来一直处于鼎力局面,莫非?”
“(点头)除了他,其他三方根子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梁子,再加今夜晦祟的暗中屠杀,我看那三方十有八九会暂时结盟,叶知雁不可能在这个点上犯糊涂。而且他比我想象中知道的还多,我与屠暮狐之间的旧仇,怕也是避不开他的耳朵。来寻我,就是要借我的手来达成他的目的。”
“你明知道你还要——”
“这对他的确是天赐良机,可对我也是。要是屠暮狐那边真拉拢了曹鸩与王莽囚,到时候交起手来,叶知雁自然也会是我的免费打手。”
“可若其余三大势力被接机铲除,泊州南部他‘断鸿’一家独大,那到时候……”
“(不以为意地一笑)只要我京家还在,我京枕桥还活着,这泊州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没他叶知雁说话的份。”
紫庐山巅绝崖下,一女子一身黑衣勾勒出分明曲线,腰间缠绕着铁锁,脑后高马尾,额前两缕青丝下是面罩遮掩,只剩一双锋锐眼。小臂上铁甲披寒光,对着身前一人背影弯腰抱拳。
“你们一直都在泊州?”那背影的主人那高挑的身姿被月光勾勒的分明,一双睥睨的青白眸子,在黑夜中如鬼魅般闪跃,隐隐夺了月辉的风头。
“回大人,接了单生意,栖客山庄朱捕桓的。”
“栖客山庄……你们按单主要求做便好,若是遇上‘晦祟’的人,直接杀了。”
“杀佰遵命。”
……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咸阳城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