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知道?”
“真知道,不信你出去问你须陀哥哥,他也知道。”燕俱罗拉着冯行偃出了铺子。
在他们身后,大砖头已经噗噗通通上起了铺板。
“谁干的?”冯行偃攥着燕俱罗的衣襟不放手。
燕俱罗轻拍着冯行偃涨红的脸颊:“冯小子呀!咋一点记性都没呢?
这么快就都忘了吗?你三爷爷的庄子在汉阳县城南面三十里,去年也被抢了。
不记得了吗?去年就在汉阳县城西边,过了亮马河,你须陀哥哥为啥单骑闯营了?”
“哦!对了,是元氏乱军干的。”冯行偃恍然大悟。
燕俱罗虬髯丛中的一双眼睛,顽皮的闪动着,暗暗指了指爬起身后,悄悄向坐骑挪步的西门翰;
“元家去年干的坏事先不说,今天可是他和他带来的护卫,弄坏了你朋友铺子里的东西,伤了你朋友的心。
你朋友为啥懒得搭理你?还不就是因为你眼看着他的铺子被祸祸了,屁也没放一个。
知道该咋办了吗?”
“我这就去揍扁他们!帮小石头出气。”冯行偃双手攥拳,呲牙怒哼了一声。
燕俱罗忙一把曳住冯行偃,凑在耳边嘀嘀咕咕。
冯玄道立在道旁低声和高骏说着下一步的安排。“国主的诏令随后就送到大营,敕令高大将军为行军大总管,辖制南府和北府六万军马,配合慕容素将军,围攻西府元氏。”
“他呢?”高骏斜眼看向西门翰。
“他?”慕容坚一脸的不屑,抬手指着西门翰;厉声道:“身为南府镇抚将军,未奉诏令,擅自出兵;陛下要召他进京,亲自垂问,西门氏这样做,是何意图?”
西门翰抓住了马缰绳,慢慢移动到了十字街口正中,和随后走出铺子的人群拉开了一段距离,身子贴着战马停了下来。
方才在铺子里,短暂时间里生了的一切,大大偏离了他的预期。
特别是最后被个大傻子,拎着脖子象丢死狗样的给扔了出来,西门翰屈辱的几乎要爆炸了。
战马身上特有的熟悉味道,让他冷静了下来,也从新恢复了自信。
双方之间的这一点距离,足够让他飞身上马,抢先出城,和在西城门外等候的三百亲卫汇合。
他冷笑道:“呵呵!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假传圣命?休想让我跟你们回京。”
走出铺子和章须陀并肩站立的慕容林,双手抱胸,咧着大嘴,哈哈笑道:“陛下召见你,口谕跟你传达到了,去还是不去,我们就管不着了。
陛下自然安排有人负责请你进京。”
冯玄道也笑着从袖笼里掏出几页写满字的纸,示意章须陀拿了递给西门翰。
西门翰一张张翻看着,脸色呈现出一片铁青。
“你,,,,冯老鬼,,,你,,,”
远隔数百里的独孤氏大军,已经开进了南府,全面接手了南镇抚将军府;
独孤氏的大军行动之所如此迅捷,还能严密的封锁了消息,自然是当地的地方官员提供了大力协助,也不乏西门氏内部有人做内应。
有了前面这件事铺底,本次西门氏大军出征携带来的七成粮草,如今已经被送进了西府城外的慕容氏大营,用来补充慕容氏大军紧缺的给养,就不再显得突兀惊人了。
西门翰这个主将不在,是谁下达的命令,又是谁具体执行,纸上也写的清清楚楚。
这一回是整个西门氏选择了断尾求生,以抛弃西门翰这个刚愎自用行事偏激冒进的家主,换取西门一族的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