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的有趣,小石头突然扬起了头,俩人迅缩回头,双手按着瓦面跪坐起来。
“你,,呵呵,,,,”
“呵呵,,,,你,,,”
互相指着对方的阴阳脸笑弯了腰。
蓦然回过神了,同样趴在屋檐边,露出眼睛往下看,也一定是鼻子呼出的气吹起了尘土,涂在了半张脸上。
见小叶抬手要去抹脸,高晋猛摇着手,“看看你的手,比脸上更脏。”
小叶翻过手看了看,使劲拍了拍手,拍掉了灰尘,撩起衣襟擦起了脸。
高晋学着样,撩起衣襟仔细擦过脸,放开手,视线落在了满是褶皱脏污的白袍上,暗暗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干着从不曾做过的卑微事,挨着呵斥,小公爷的形象全无,心里却暖暖地流淌着欢乐。
“高晋,快来帮忙。”小叶笑容灿烂如夏阳。
“哦,来了。”高晋手脚并用在倾斜的屋面上爬着,皱着眉,心里还在想心事;往日里这种身份卑贱的小衙役,何时敢对他这个小公爷呼来喝去!?
几个女孩子在王家姐弟住的正屋流连一番,便有了个徒空四壁的印象。
她们已经失去了参观的兴趣,在王芝秀陪同下继续喝茶闲聊。
“这茶好特别!”独孤嫣然放下杯子,看向王芝秀。
独孤嫣然对自己的容貌最是自负,昨日听姑父说在汉阳县遇到了一对似摘仙人般绝美的少年少女,既是好奇又隐隐生出不服气。
嘴里说的是要来看看小石头到底有多俊俏,心里想的却是能让姑父大呼惊艳的王芝秀。
王芝秀如青山远黛的眉间浮起浅浅的笑意,嫣红的唇抿了抿,嗓音轻柔,说道;“不是茶叶,是柿叶,在培制时添加了决明子金银花。”
瞧着对面顾盼生姿的少女,独孤嫣然心里哀哀的叹了口气,下意识抬手摸着眉。这眉梢儿斜飞太高了!
“这不是茶叶?也能泡茶喝?”冯瑟瑟盯着手里深棕色细密木纹层次感强烈的木杯里淡青色的茶水。
“这几年外面不太平,庄子里和外界也来往联系的少,难免缺东少西的,茶叶早就断了,一些喝惯了茶的老人总觉得嘴里寡淡,家弟便用庄子里有的材料配了几种。”王芝秀的笑温婉大方,既不带有歉然,也没有自得之意。
“这种柿叶配决明子和金银花,是专门用来夏日饮用,去燥气,护肝明目。只是不耐泡,两水后就色淡无味。”
方才韩秀秀私下向看见小石头,就一脸痴迷模样的窦灵儿打听过王家姐弟。已经得知小石头就是个满脑子奇思怪想的人,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小石头对制茶之道也精通?”
王芝秀清澈的秀眸荡溢着明艳的秋波,轻声笑道:“哪里是什么精通,不过是被逼得没了法子,只好多花些心思,找个出路。”
扬起俏生生的脸,看向立着的苏娘子递过去个眼神,笑道:“我和家弟来此也不久,一直也没在城里好好转转。
原本说好了今日请苏大娘子带我四处走走,你们要是有兴趣,不如请苏娘子当向导,带着我们游览一下小城。”
苏娘子双手叠放在腹部,用视线引着大家看向梧桐树张口的树冠,“‘凤栖梧桐’的典故就出自汉阳县,小城几乎家家户户院中都植着梧桐,据说地下的根相连着,都是县衙西边的那棵梧桐老祖宗衍生出的子子孙孙。
那棵老祖宗梧桐八个成人才能围住,高达十五丈,枝叶繁茂,树冠有数亩地大小。
前朝时期,围着老祖宗梧桐树修建的凤凰台,虽说年久失修,倒也古趣盎然。
还有城西的亮马河,河道里怪石嶙峋,清亮的河水激荡而下,阳光下一河川的白亮亮,好似大群白马踏水而来。
夏日里,河畔树荫下,河风清爽最是宜人。”
“好呀!看看凤凰台去。”窦灵儿说着话已经站起了身。
其余几位小姐也站起身,一直守在独孤嫣然身边的史茵却说不陪着她们,她和曾婆子约定好了,稍等一会这里收拾妥当,要带着四个女儿去几个娘子家里转转。
小姐们参观过祖宗梧桐和凤凰台,稍后还要去城西的亮马河,冯瑟瑟便让靠山妇赶了两辆大车跟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