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长乐宫摆了帝王分例的膳食,味道鲜香,口齿生津。
温辞食不知味,虽然宫内行商之事过了明路,可失去的两万两,着实让她气闷。
“爱妃多吃点,朕瞧着你一病都瘦了些许。”
一说到这个,她更是愤怒,早知今日,她又何必苦苦装病,怕装得不像,再露出马脚,还偷偷让杜若研制药丸,力求真实。
如今只恨时间不能倒流,她一定劝醒装病的自己,陛下若是缺了钱,你以为自己能躲的了?何必挣扎。
她也很好奇,如今在陛下眼中,她是不是有个“钱多来”的标签。
“臣妾病愈,胃口不佳,扰了陛下雅兴。”
“朕如今看着爱妃身体康健,倒是胃口极佳,何谈扰雅兴。”
温辞:“……”她为啥没胃口,晋阳帝当真不知?还真是装腔作势的一把好手。
温辞默默捏紧了筷子。
晚间,赵邝依旧留宿长乐宫。
温辞从衣柜的夹层摸出一个锦盒,复又掏出颈间钥匙。
赵邝沉默地看着,这是防谁呢,上次还放在梳妆台上,如今都转移阵地,看过她藏钱之处的估摸着就只有他,防谁真的不言而喻。
这贵妃胆子倒也是极大的,莫名又有些好笑。
他行如此之事,也着实无计可施。
帝王之威解不了渭南之困,唯有银钱方能摆平,然他这个帝王国库没钱、私库没银,举步维艰。
贵妃别的尚看不出什么,赚钱一道颇有建树,后宫都能偷摸着行商,且赚得还挺多,上次盒子里仅剩薄薄一层底,如今明显厚了好些。
他看着也眼热,身为一个帝王,私库里金银钱财之类,少之又少。
先皇奢侈,器具倒是花哨,各种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去岁有一阵,户部无钱可用,各州到处催款,他都动了将金器熔成金锭的念头,后来温辞横空出现,一下掏出三万两,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方才打消了这个想法,要不然,言官对于他的不满,估计更是喧嚣日上,虽此做法是为了臣民,但哪有帝王做此不雅之事。
床榻上纱影重重,温辞盯着微亮的烛台,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她得和后宫这群姐妹搞好关系,这日后能不能在后宫体面滋润,得看她这些姐妹了。
狗男人!
眼前的男人不仅影响她赚钱的度,还会肆无忌惮威胁她要钱!
温辞直接翻身朝着里间,能少看一眼赵邝便少看一看,看多了伤钱。
赵邝也知道,她此时心情不爽,倒也未斥责她背朝帝王酣睡,想起她前两次八爪鱼一般挂于他身上,扰得他不得安寝,陡然觉得此时的姿势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次日清早。
这次没有册封旨意下来,况且她已位居贵妃,晋升之快,已是惹眼的程度,若再升,对温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成公公令人抬来了一个大缸时,温辞也是懵的。
“此为何物?”眼前的杠有一人之长,缸身也颇为华丽。
但再好看,它也是一个缸呀,她用来干嘛?跳进去把自己埋了吗?
“陛下知贵妃喜得爱宠,特意命人从库房取出,送来长乐宫,以后蛙子蛙孙也不必忧心住所,娘娘可还满意?”
温辞只觉得额角突突的,脑海中已经把晋阳帝分尸八十八片了,什么蛙子蛙孙,就一只,谁来给它配种?何况她两万两银票出去,就得一口破缸?钗环裙袄,哪一个不比眼前之物得人心,陛下是会送礼的。。。。。。
“得陛下青眼,是金蟾的福气。”温辞说得咬牙切齿。
缸置于长乐宫一棵枫树下,落地的瞬间扬起一片尘土,她假笑得更是勉强。
宫中众妃上百双眼睛都盯着长乐宫,陛下每去一次,那位便噌噌噌晋升,昨日刚听闻长乐宫紧闭的宫门开了,晚间陛下就驾临,以为这次又要晋升,再升就是皇贵妃,离皇后一步之遥,这谁能睡得着,连未央宫那位,也心急得很。
今早赏赐倒是到了,却未晋升份位,满后宫都舒了口气。
御书房。
紫金香炉,檀香袅袅升空,案牍之上,已堆砌了一本又一本奏折。
“贵妃可喜欢朕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