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季浩然今天准备得这么周详,仿如个历经沙场的老手。她一方面觉到了有人带着的安心,另一方面……又不禁有些惧怕与他露怯,怕他别仗着老辣,最后还真把自己给带进了沟里。
罗生生在玄关处等了会儿,见他懒散着,好似没什么精神头的样子,就索性找了张餐椅坐下,转眼探索起室内。
这是个约莫七十平的套房,标准化装修,也没多少彰显住客个性的摆设,不过从衣帽间堆放的情况来看,长期生活的痕迹倒还挺重。
“你在安城没有置业吗?平时就住酒店啊?”
“没有的,我大本营不在这儿。置业都集中在上海,家住古北那块儿。但我总在外头拍戏,实际也没什么固定落脚的地方,多数都靠酒店解决,已经习惯了。”
“哦……挺好的。”
她也不知道住酒店这事具体好在哪里,无话可说的应承罢了,没怎么走心。
“你呢?在安城这段时间……平时都住哪里?”
这话是句试探,他问得非常小心。
“诶嘿!我可是有自己房子的哦!”但罗生生没想太多,反而语气得意地开始朝他炫耀:“年中我回国处理了点家事,当时因为一直需要往返,正好手里有余钱,看着价格又合适,就在老城区买了间旧的公屋。外头瞧它卖相不咋地,但住住也还可以。我想等以后攒够钱了,就换到上海去,说不定能有机会和你做个邻居。”
邻居?
古北可不便宜,她是真会吹牛皮。
“哟,没想到我们罗老师居然还是个富婆。”
“嗯哼,我耳朵灵着呢,知道你在揶揄我。但浩浩我跟你讲,像我这种状况,在普通人里已经属于过得很不错的那类了,我挺知足的。”
“你又不是普通人。”
“哈?我不是普通人,那是什么人?”
“是我喜欢的人。”
罗生生笑容顿住,倒不是为他真心所慑,而是单纯觉得季浩然变得有点油腻。
她想再聊会儿天的,没那么着急赶床上的进度。
两人后来彼此无言了会儿,大概还是觉得气氛难熬,罗生生忽而抬起右手,主动打破沉默:
“我手上伤口有点疼,你会换纱布吗?会换的话,我先去洗澡,出来你帮我处理一下吧。”
“嗯,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闻她去洗澡,季浩然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
于是罗生生途径时看了他眼,乖巧地从衣橱里取下浴袍,吸气壮胆,又继续撩拨他道:“你……要一起吗?”
这属于是句明话,明得不能再明了。
果不其然,沙上的人表情瞬间破功,直直弹坐起来,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张开嘴后,就连出的嗓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好几个声调。 “一起?”
“嗯,我说一起洗澡,很奇怪吗?”
“洗……洗澡?”
“对的。”罗生生点头,看他脸上飞蹿起的绯红,竟还止不住起了抹玩心,“我右手不能碰水,一起洗的话,你正好可以帮我,两个人度也能快点,不好吗?”
“你慢点就慢点,没事的,我不着急。”
他怎么不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