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如同羽毛拂在顧嶼臉上,他用手背掃了掃沈燼沒什麼血色的皮膚,繼續聽那陣風:「所以我想……我一定會和父親不同。」
微風徐徐,溫柔如同那個人的聲音在輕輕回答他。
這好像也是顧嶼頭一次發現,沒有什麼能填補至親離世的痛苦、就連沈燼也不能——但,沈燼卻可以讓他知道,他已經能夠去面對任何事。
無論有多少痛苦,沈燼都會站在他身旁觸手可及的位置。
風停了,顧嶼輕閉雙眼沉下了呼吸。
再過幾十年就會重逢了。他想:到時候,我再帶我最愛的人和您相見。
隨後他睜開眼看向沈燼,嘴邊揚起了淡淡笑容。
「學長。」他再度俯下身去,故意在沈燼耳邊說,「為了你的身體健康,晚上我們吃芹菜炒蒜苗和秋葵拌苦瓜,怎麼樣?」
對方本來睡得好好的,這下又輕皺眉頭,痛苦得半天沒嘟噥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顧嶼得逞地笑了好一會兒才捏捏沈燼的臉站起來,轉身去廚房準備今天要吃的肉。
*
這一覺沈燼睡得很沉,醒來時天色已完全暗去,讓人感覺時間顛倒,心裡只有空落落的失重感。
——果然下午不能睡太久是有道理的。
沈燼搖頭試圖從那股陷落的錯覺里掙脫,卻很快察覺一股草莓香氣靠了過來。
「顧嶼?」沈燼剛抬頭,就被人俯身抱住了。
那個懷抱溫暖又有力,哪怕窗外的黑暗是小行星撞了地球,他好像也能安心把自己交予這個擁抱。
顧嶼低沉的聲音輕蹭著他耳膜:「晚上8點才醒,是不是感覺日夜顛倒世界末日了?」
沈燼將臉埋入他溫暖的胸膛,羞恥地回答:「……有點。」
顧嶼低笑一聲,收緊臂彎又用了用力:「那就再抱一會兒。」
這個擁抱輕易就化解了時間錯亂帶來的孤獨感,沈燼舒服地在顧嶼懷裡待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問:「我怎麼感覺你跟之前不一樣了……顧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