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劍士在篝火邊坐下,讓疲憊的未婚妻能夠靠在自己身上休息:「禰豆子那邊帶了更詳細的藥物,明天早上我們去狹霧山。」
「桑島先生的傷勢——」經不起奔波!鳴花話頭一卡。
就算立刻讓鎹鴉送信,隱的成員無法及時趕到;離桃山最近的城鎮規模雖大,但魚龍混雜,那裡的醫生還不一定有鳴花這麼豐富的知識儲備。
針對禰豆子妹妹的藥物研發正是關鍵階段,為了防止排異反應發生,她的行李中三分之二是各種藥物。
狹霧山和桃山相距不遠。要是明早桑島先生的傷勢有所好轉,前往狹霧山是最好的選擇;要是傷勢惡化,前往狹霧山就是最後的希望。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和服少女茫然地靠在戀人肩上,撲簌簌掉下眼淚。
「沒事的,」煉獄抱住無聲哭泣的戀人,加重語氣重複道,「沒事的。」
當夜,儘管傷口沒有出現無法處理的併發症,但昏迷狀態的桑島慈悟郎卻多次發熱到瀕死的溫度。鳴花兩人徹夜未眠,輪流照料燒到胡亂低語的老人,用盡一切辦法為他降溫。
——萬幸的是,在破曉時分,桑島先生的體溫終於緩緩回落進安全區域。
「桑島先生,您的小腸有一段被割傷了。因為藥物缺乏,不確定縫合過程中跟有沒有造成感染。」鳴花拿著針管給老人家餵糖水,輕聲慢氣安撫,「所以,這幾天都只能喝糖水補充能量哦。」
「我的身體、沒有問題……」桑島慈悟郎在高燒退去後恢復了意識,現在已經能斷斷續續開口說話了。小老頭硬朗地提要求,「小姑娘……給我弄點飯糰……」
「唔姆!然後食物的殘渣就會從縫合縫隙漏出來,」煉獄杏壽郎從木屋裡扯出床單,邊比劃著名怎麼把桑島先生裝進去,邊信誓旦旦地恐嚇老前輩,「然後鳴花就要再把你的身體剖開,取出殘渣。」
桑島先生由於年長,對外科性較強的西洋醫學不甚了解,頓時臉色嚴肅起來。
鳴花哭笑不得:「阿杏!」對病人多少寬容一點啊!
狹霧山距離桃山不遠,唯一的問題是其間路途崎嶇、車馬難行——這一點對於現在經不起顛簸的桑島先生而言卻是好事。
年輕劍士在鳴花的幫助下,萬分小心地把他背上背;和服少女儘量簡單地清理出行李中的必需品,仔仔細細收成包袱以便隨身攜帶。
「鳴花,」煉獄杏壽郎拖著老人的身體,只能側臉用額頭碰碰戀人的發頂,「辛苦你了。」
不辛苦呀。和服少女沒回應,只是抿著嘴唇笑了笑。
可能是上天也憐惜愛徒叛逃的桑島慈悟郎和車馬勞頓的鳴花醬,在奔赴狹霧山的路上三人未遇到外界任何阻礙;另一方面,傷員老先生的傷口也奇蹟般的撐到了目的地,絲毫沒有開裂跡象。
山林深處等待鳴花一行人的,除了原住民鱗瀧左近次、小客人禰豆子外,還有收到鎹鴉傳信連夜趕來支援的蝴蝶忍。
向來笑臉示人的蝶屋管理者罕見地冷著臉色,一邊處理桑島先生的傷口,一邊毫不留情地吐槽老人家熱血上頭、親者痛仇者快的行徑。
「鳴花、姐姐,這個好吃。」還不太明白髮生什麼的小姑娘甜蜜蜜地黏著鳴花,向她分享鱗瀧師父打發小孩用的零嘴,「禰豆子、喜歡!「
「謝謝禰豆子妹妹。」和服少女縱容地抱著小姑娘,收下她的好意,「是干香菇嗎?真好。禰豆子晚上想吃什麼?燉菜加烏龍麵?還是蔬菜肉末粥?」
禰豆子舉手歡呼:「烏龍麵!」
徹夜未眠、徒步奔波的少女顯得狼狽又疲倦,因擔憂和慶幸緊緊抿住的嘴唇終於放鬆彎起。陽光稀稀疏疏地落在女孩子們的發梢上,暖呼呼地長出金色絨毛,讓糟糕的世界稍微也柔軟了幾分。
自覺老友那邊幫不上什麼忙,鱗瀧確定一時半會人死不了後,就老老實實離開了後輩蝴蝶忍的主場。帶著狐狸面具的老人在煉獄旁邊坐下,順著年輕劍士的目光看向湊在一起小聲說話的女孩子們。
「聽義勇說,」鱗瀧冷不丁開口,面具後的聲音沉悶,「你和羽二重小姐想收養灶門家的兩個孩子?」
原本看著未婚妻默默走神的精神小伙很是被嚇了一嚇——莫非……是富岡向他師父告狀了?好你個濃眉大眼的水柱,說不過別人就搬長輩算什麼英雄!
對同輩精準扎心、大膽揚言是一回事,在老前輩面前是另外一回事。
煉獄杏壽郎斟酌了一下,老實道:「炭治郎使用的呼吸法和我的炎之呼吸相性適合,禰豆子和鳴花的關係也非常不錯;因為種種原因,我和鳴花以後可能不會有孩子,所以才想收養他們兄妹。「
鱗瀧頓了頓,遲疑道:「羽二重小姐是……」
「是,沒錯。」年輕劍士目光坦然,語氣篤定,「如果我此生能有妻子,除羽二重鳴花外不做他選——父親和弟弟已經明確理解這件事了。」
「……」沒來及說什麼就被年輕人秀了一臉恩愛,鱗瀧不知該作何表情,只能幹巴巴回應,「……哦。」
。。。。
水之呼吸大家長的態度很柔和,或者說在這種事上,鱗瀧也不知道怎樣才算強硬——貓頭鷹先生敏銳地嗅出了釜底抽薪、逆向策反的味道。
「鱗瀧先生,」金紅髮的年輕劍士坐直了身體,鄭重其事,「我希望能跟你講一下我的婚姻和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