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舅媽的話被打斷,看被敲響的門有些不安,「這,一兩點了,是誰啊?」
方唐一頓,將舅媽在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沒事,是我朋友。」
「你朋友?」
「嗯,」方唐對門口說了句請進,便小聲道,「夜裡打車麻煩,他送我過來的。」
魏承銘低聲道,「打擾了。」
他一進來,舅媽的臉色就有些不對。
說不上是防備還是畏懼。
這也難怪,一個基因等級這麼高的a,模樣長得英俊也會因為表情與氣勢規避。
除了丈夫,她幾乎沒怎麼接觸過a1pha,一時間聞到苦味,被標記過的身體自然抗拒牴觸。
但到底是個長輩,雖然有些不自然,但還是親切地,「你是小糖的朋友?」
說到底,還是有些顧慮的。這人看起來哪裡稱得上是朋友的關係,方唐一個畢業沒幾年的學生,倆人站一起的時候完全就不像是一個輩分的人,「平日裡肯定照顧他很多。」
「他在設計領域很有天分,平日裡交流互相幫助的多,說不上照顧,」魏承銘表達了對病人的關心,「不必太過憂心,陳先生一定吉人天相,會很快康復的。」
「……謝謝。」
舅媽的表情更加微妙,見這人說話做事,完全就是一副達官貴人的架勢,看著氣度不凡,穿著也是……
「怎麼了,」方唐上前一步,「是要走了嗎?」
魏承銘點頭,「申請的時間還有半小時,剛剛溝通過,來訪加了你的名字。如果要去看阮凝郁,就是現在。」
阮凝郁住在受保護的樓層,離這裡也遠,是一處較為私密的領域,輕易沒有辦法探視。
在車上的時候,魏承銘大概說了阮凝郁的情況。
他的身份,他的經歷。
這幾年他不好過。付出了代價,但也擺脫了牢籠。
「當初腺體是他自己自願摘除的,但沒想到這救了他一命。」
腺體一直是個很脆弱的地方,沒有了那只是一塊帶著傷疤的皮膚,給他注射催化劑的人很顯然並不知道這件事,他因此撿回一命,但內傷還在。
阮凝郁安靜地躺在床上,只有心率監測證明他還活著,臉色青白,連嘴唇也是灰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