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條人命,也不、不能算在我頭上。」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沈言如夢初醒,像是理智站了上風,他死死盯著林遠,「是你做的,是你讓我不要出門,那天晚上也是你……」
林遠嘆了口氣,將地上的眼鏡撿起來。
鏡片在上一次摔地上的時候就出現了裂痕,沒想到這次直接碎成半塊,框腿也歪了。
將眼鏡重給沈言帶好,驚艷地挑了挑眉,視乎覺得這副破破爛爛的眼鏡很適合他。
「好吧,是我,寶貝,是我做的。但我是為了你,你不知道嗎?」林遠似乎有些難過,語氣卻叫人分不清真假,「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除了我沒有人會為你做這些事情,到頭來你卻怪我。」
「……」
「你知道除了我沒有會幫你的吧。」
林遠說,「你也知道除了我,沒有人會在知道你是個殺人犯之後還會善待你的。」
「善待?」
「像你這樣的人,除了我沒有人會愛,只有我能包容你。當然了,也只有我能讓你脫離困境。你擔心陳遠寧會醒?那你就找機會彌補自己之前的失誤。」
「彌補?怎麼彌……」
「去醫院想辦法殺了他啊。乾脆利落一點。」
沈言呆呆地看著林遠,他語調輕鬆地像是在說晚上吃什麼。
霎那間那股汽油味混雜著血腥又從胃裡泛上來,沈言喉嚨一酸,幾乎要吐出來。
「你看,被你那樣責怪,還承受著你對我時不時發脾氣,還有誰能比我更愛你。」林遠笑著將手插入他反間,柔聲道,「連沈叔叔都做不到吧,還記得他知道你與方唐接觸後,對你說的那些話嗎?」
方唐。
聽到這個名字,沈言更像是身體被澆築了鐵水,僵硬得像塊石頭。
「連沈叔叔那麼無恥沒底線的人,都覺得你實在是太下作了。」林遠安慰似的說,「剛剛為什麼那麼看著我,覺得我很可怕?還是我很卑劣。這不對吧,這裡最卑劣最可怕的人,是你才對呀,寶貝。」
林遠問,「你不記得自己都做過什麼事嗎?」
「殺了人家的父母,還將那個可憐的孤兒騙上床,騙到了身體還不夠,你要他的心。」
林遠輕巧地笑出來,即便手下的這個人已經逐漸被情緒控制得不成樣子,嘶啞著叫他別說了,但他還是扯著頭髮,將那張臉抬起來,逼他看著自己,「沈言,你是殺人犯。不,不僅是殺人犯,還是一個陰險惡毒的、會被所有人唾棄的小人。不管沈叔叔說的是不是氣話,現在來看你確實是已經被沈家拋棄了,這樣的你還能去哪裡?沒有人會收留,也沒有人會救你的,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