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那些负责运送物资的将领中,我也看到不少熟识的面孔,皆是副将级别人物,由此观之,司马洛对此事果真重视有加。
然而我们暗中静候了数日,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司马洛改变初衷的迹象。心下揣度,这老狐狸即便知晓风声已经走漏,却还是执意如此,看来此战十有八九要在陆上进行了。
“子翩,”藏于林中,正盯着远方思量着,忽然觉得被人捅了捅,随即听到宇文师在耳边道,“我一直好奇着,那轿中乃是何人?”边说着边伸手朝远方一处指了指。
我懒懒地斜倚在一棵古木边,目光却一直密切关注着岸边的一举一动。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台轿子从忙碌的兵士中缓缓走过,如入无人之境。由此观之,轿中之人定是身份非凡。然而轿子偶尔停下来片刻又继续朝前,一路走过,无论是兵还是将却无一人停下行礼,竟也视其为无物。
照此看来,着实有些蹊跷,倒不枉宇文师心下好奇。
但我盯着那轿子的花色,一时间竟有些恍然。直到宇文师再度用肘捅了捅我,才回过神来。
“子翩,我忽然想起,那轿子不正是前些日子咱们夜里遇上的么?”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挑了挑眉,顿了顿,感慨道:“果真如此!”
“却不知里面是何人物,倒这般神秘,不露真身。”宇文师盯着那远去的轿子,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倒惹得我想要一探究竟。”
“若真是个重要人物,你能把他抓来做个人质,倒也不错。”我心道他不过随口胡言,便亦是调侃道。
谁知他眉尖一挑,居然笑道:“子翩好主意!”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意识到他那番话原来并非玩笑之语。
于是当夜亥时,我二人便从落脚歇息的旅店出发,再度朝水畔而去。宇文师执意要前来,说此人神秘,纵是带不回去,逼供些消息或者干脆杀了,对后殷都是有利无弊的。我拗不过他,终是被迫和他一道前来。
此举只身涉险,看来许是有些冒失。然而我心知宇文师此人,看来随意不羁,实则却别有心机。这如此乱无章法的招式背后,或许别有其他盘算。于是便随了他来此,干脆担下这护卫之职。
然而到了那里,却只惊见一片空旷之所。物资、人马、军帐,早已杳无踪迹。
“不好!”宇文师见状忽然大悟一般叹道,“此处周军已动身北去,只怕不日便要向我后殷宣战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处储备物资众多,即便有船只运送,仍商有不少剩余。故此行累赘,行军速度应不会太快。”我盯着远处望了片刻,沉吟片刻道,“况且观此情形,许是并未离去太久,若快马加鞭,兴许能够……”
“子翩,莫非你……”宇文师不待我语罢,急急开口。顿了顿又质疑道,“听你此言,又如何断定周军是走陆路而去,而非水路?”
我一笑,道:“若我为其主帅,定会兵分两路,先后补给。即便一路遇挫,也不致影响战时所需。”
宇文师闻言略略沉思,又道:“子翩,你方才所言,可以有意对其陆路人马加以阻拦,好拖延些时日?”
我颔首道:“我确有此意。不过仅凭你我之力,自然无法以寡敌众,姑且先追上,观其情形,尽力阻拦罢。”
“子翩所言极是。”宇文师边说着已经翻身上了马,“事不宜迟,这便赶紧出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