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翩你已先斩后奏,再说还有何用?”宇文师哼了哼,又忽然问道,“方才那轿子之中乃是何人?我初还以为今夜时机难得,你倒要擒下他的。”
提及轿中之人,方才那一声轻笑和那简短的一字又再度浮出脑海,思绪不由乱了几分,却又不愿过多思考。赶紧笑了笑,道:“据我观察,那人许是中等以上的官吏。如此之人,不放走作通风报信之用,岂不可惜?”
宇文师笑着微微颔首,又似是别有深意道:“不过方才听子翩将我知晓司马洛阴谋之事告知那人,岂非是故意放出风声,迫其改变策略?”
我闻言徐徐笑了笑,道:“宋州此战,无非水陆二法。于南周而言,二者皆可,然而之于后殷,五万水师,加上暂驻于汴州的三万,总共便是八万水军,然而观之陆军,若调遣完毕,大约七万之众。”
“如此观之,水战或者陆战,差距倒并不太大。”宇文师沉吟道,“那么在你看来,司马洛将如何决断?”
“我亦不知。”我反倒并不在意一般淡淡笑道,“倒是希望早日知晓其决断。”
宇文师开着我,起初有些惊异地挑了挑眉,不过很快面色沉静下来,亦换做一副慢条斯理之态,笑道:“子翩,原来你心中还暗藏这番心思。”
我一笑,反问道:“何种心思?”
“若这水陆两军人马加总,便足有十五万之众,此便是后殷之优势矣。”宇文师思量片刻后,缓缓道,“若司马洛执意水战,则水军迎敌,陆军进攻;反之则反。”
“知我者,公表也。”我笑得明显了些,“如今只要等司马洛早择日发兵,方可对症下药了。”语罢翻身下了马,牵着缓缓往前走,“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客栈罢,打点一下,便要赶路了。”
“子翩,你该知,你之前所言,我已全然相信。”宇文师似乎没跟上我,反而在身后道。
我回过头,淡淡笑道:“我自然知晓,你若不信我,又如何布置那么许多?”
“那么,”他看着,目光里有几分犹豫,“既已放出风声,又何须继续前往旅镇?”
“公表难道不想看看南周劲旅是何样子?”我笑着反问道,又回过身子,继续朝客栈方向走去。
“好啊子翩!”身后再度传来宇文师不大不小的喊叫,“原来你早便有此打算,倒让我入了你圈套了!”
我耸耸肩,也不回头,只是看着前方笑了笑,道:“公表快些跟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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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狭路脱身
旅镇以北的河道上,大小船只整齐地靠在岸边,船头“司马”的战旗猎猎随风。
此处本就人烟稀少,加之战争缘故,百姓已几近东迁。周军拿下此地,才短短数月,便将这里变为其后备之所,用以补给军粮。
而实际上,确实在此暗中筹备陆军之需。
我和宇文师一路探听摸索,终于在旅镇荒郊发现了这番秘密。其实对我二人而言,早已不是秘密,然而亲眼所见,却依旧不免有些震撼。
暗中潜伏窥伺了三日,见每日均有船南北只来回数次,每每停泊在此,便有众多兵士将粮食武器一类的军需运至船上。照此观之,其数量不可小觑。而与此同时,筹马之事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或水运,或陆运,亦在陆续朝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