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算了吧,小人還要留著力氣應付明日的大刑呢。」
「本王不同你兜圈子,今日本王去了渡口,想著你上回的那番話,有了幾分猜測,來問問你是不是如此。」
「哦?殿下想到什麼了?」
郁祐掇了掇衣擺,不疾不徐地道,「之前本王一直在想奉州無非這麼點兒地方,那些男童都被藏在了何處,若是真的被販賣到了大齊或是別的什麼地方,他們又是如何將人運出去的。還有你那番叫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可今日本王在渡口看見了一群古怪的羊,其中一些死氣沉沉的,一聲不吭,就像是……人扮的一樣。」郁祐看著他的眼睛,蠱惑似地詢問道:「本王記得你說,你的兩位同門師兄,能將活人扮成牲畜,且毫無破綻。你的那兩位師兄或是他們其中的哪一個,如今就在奉州,是不是?」
陳袖面上的笑意漸濃,眼裡光采愈盛,過了一會兒才道:「殿下聰慧,一點即破。」
郁祐證實了所想,心中卻愈發沉重。這麼看來,數千名男童失蹤的案子與冷家脫不了干係。大概便是擄掠男童,偽裝成黑角羊,販賣到北齊牟利。
可冷家一介商賈,放下這般滔天的罪過,只是為了錢財嗎?這委實有些說不通,冷家身為奉州富,冷清秋便是坐吃山空,也能霍霍好幾輩子,何必犯險做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他自然是知道冷清秋不是什麼善類,今日也並非偶遇,怕是聽聞他們查案的消息,一早便守在船上。
「小德,告訴許大人,冷家的貨船應該還未出奉州,叫他尋個由頭在下一渡口攔下,切莫聲張,快去。」
「是。」小德匆匆跑了出去。
「殿下如今曉得是怎麼回事了,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替小人謀條生路了?」
「不急。」郁祐起身,湊近了些,蹲下問他道:「本王記得你之前在媚香樓下面挖了條密道,還設了機關。這也是師傳的手藝吧?」
「……不過學了些皮毛。」
「欸,怎能說是皮毛呢,你設的那些機關密室連府衙里的老官差都瞧不出來。你的師兄與你師出同門,他們若是造了些密室,你應當能找出來吧?」
陳袖歪了歪腦袋,輕笑了下,「雖然我是真的很喜歡殿下,但也不能違背了師門規矩啊。早在我拜師時,就立下過毒誓,絕不能殘害同門。殿下這般叫我很為難吶。」
「你既肯告訴本王此案的關竅,就說明你也不希望他們再為虎作倀,殘害無辜。你這是勸他們回頭是岸,哪能算得殘害同門呢?況且他們是從犯,就算落網也不一定會丟了性命,你若放任不管,才是真的害了他們。」郁祐放輕了聲音,繼續哄騙道:「你只需替本王探出他們藏匿男童的地方即可,功過相抵,本王保你一條性命,如何?」
「殿下說得很是有道理,不過……」他瞧著郁祐很是不要臉地道:「殿下要我多做事,也該多開些條件。」
「你想要什麼?」
「若是我助殿下了結此案,殿下就將我作為貼身侍衛,收在身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