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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頁(第1页)

「大致來說,並無出入。」

郁祐覺著謝詔大概是想把他氣死。

轉眼拐入了宮門,郁祐屏息沉氣,不跟他一般見識。

今日比以往來得早了些,便是想著少碰見些人,不然那群老腐朽的唾沫星子就能將他淹死。誰料怕什麼來什麼,下了車迎面就碰見了謝昀和謝老將軍。

謝昀面露尷尬之色,似是想打掩護,擋在了老將軍身前,朝兩人使了眼色。郁祐正欲躲閃,謝老將軍一把推開了謝昀,老辣銳利的眼神如同常年盤旋在斷崖上的鷹一眼便定在了郁祐身上。

將人家兒子弄成斷袖的豫王殿下有些心虛,雖說他已是百般勸說,嚴詞拒絕,可奈何這人確確實實跟在他身後。他此時說二人什麼干係都沒有,鬼才相信。

「見過豫王殿下。」老將軍聲如洪鐘,震得郁祐一哆嗦,這禮他實在是受不起。

「謝老將軍折煞本王了。」郁祐上前想扶,老將軍先他一步站直了身子,目光斜向一旁的謝詔。郁祐只得收回頓在半空的手,虛咳了兩聲。

「景安。」謝昀低聲提點,謝詔才上前,淡淡地道了句:「見過父親。」

「哼,這才幾日,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古來褒姒妲己,也未能惑人至此。究竟是什麼樣的妖孽禍水……」老將軍說著,那凌厲的目光射向郁祐。幾乎是在同時,謝詔側身一擋,將人罩在了身後。

「父親,是孩兒不孝。但孩兒還是那句話,情之所鍾,無怨無悔。是孩兒萬般糾纏,與豫王殿下無關。」

謝老將軍顯然是被氣著了,橫眉怒目,這若不是在朝前,他定要將這忤逆之子打斷了腿。

「好啊,好你個混帳……竟是這般,罔顧人倫……」

謝昀見狀上前攙住了老將軍,不叫他動手,「父親,景安他年紀還小,不懂事,您看著朝堂之外,人來人往的,消消氣。不能丟了謝家的顏面不是。」

「到底是誰丟了謝家的顏面!」老進軍甩開袖子,冷硬的眼神中難掩失望之色,「謝家子弟,沒有你這般荒唐混帳的。若是不認錯,那便不要進謝府的門,他日也別入謝家的祠堂。」

「父親……」謝昀皺眉,周旋在小弟與父親之間,委實有些難作。偏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犟,打碎了牙也和著血往肚子裡吞,誰都不肯先低頭。

謝詔眼神一顫,垂著頭,抿緊了唇,卻不讓步,將郁祐擋得嚴嚴實實。

等謝昀半拉半勸帶走了老將軍,他才過身,看著郁祐,輕聲大道:「你不是禍水。」

「……」

朝堂之上,文武分明,郁祐與謝詔他們相隔甚遠。卻沒什麼心思聽那大臣們的奏本。直到一個三品侍郎站出來,言辭憤慨地彈劾豫王殿下荒淫無度,蠱惑謝家三子,罔顧人倫,違逆天道。於豫王府中廝混多日,有損天顏。

「陛下,豫王殿下酷好男風,本是私癖,微臣不敢置喙。可此番,豫王與謝小將軍一事,滿城皆知,百姓憤慨難當。若是不嚴懲,怕是不能正民心。」

這人郁祐是認得的,出身寒門,原是左相座下門生,後來不知怎麼脫離了左相一黨。到後來,朝堂之上的易儲之爭,他在郁暄之營。帝登基,位列正一品。

明堂寶座上,隔著三重帷帳,周帝虛咳了兩聲,似是在極力忍耐。過了一會兒,才問道:「豫王,可有此事?」

這聲音難掩虛弱,堂下離得近些的,都該聽得出來。

郁祐出列,面不改色,「啟稟皇兄,這幾日謝小將軍確實在府上小住,卻並不是侍郎所言的廝混。不過是臣弟府上豢養了只品相上乘的海東青,謝小將軍是愛鷹之人,這才到王府看了幾日。不知為何會傳出這些謠言,許是有心之人蓄意污衊,還望皇兄明見。」

「豫王殿下,便是想脫罪也不該編這些瞎話來。殿下前些年與謝小將軍的那些風流韻事,可是人盡皆是。如今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又鬧得沸沸揚揚,殿下該是誠心改過,認錯受罰,而非推脫狡辯。」

謝詔正欲出列,被謝昀拽住了。「這點小事,他應付得來。」

偌大的朝堂只聽得郁祐嗤笑一聲,「本王從前是好男風,可那時年少風流輕狂,雖是任性了些,卻也無苟且荒淫之事。本王素來與謝二公子交好,來往也就勤了些,不過小酌幾杯,賞景同樂,謝小將軍出入豫王府也無不可吧?」

「賈大人硬是要將那些個捕風捉影的事說得像親眼所見一般,本王實在有些委屈。莫不是……賈大人的公子前些日子在鴻樓與小倌兒起了爭執,賈大人心有怨憤,便要拿本王撒氣?」

「你,你……」賈侍郎方才還咄咄逼人的模樣霎時又說不出話來。

他家那獨苗,原也是個好男風的,時常出入鴻樓。這幾年被他教訓得狠了才收斂了一些,誰知前些日子又偷偷溜去了那風月之地,還因嫖資同小倌兒起了爭執,險些鬧出動靜,是他一手壓了下去。

這豫王又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賈侍郎的臉青一塊兒,白一塊兒,強辯道:「犬子年幼,並不知曉那是什麼地方,不過去喝了兩杯酒……」

「哦,原是喝了兩杯酒,可口說無憑,坊間可是都傳侍郎公子逛小倌兒館,搶了人,卻掏不出銀子來。」

「殿下莫要血口噴人!那些個坊間流言,豈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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