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墨渊几乎魔障之前,楚暮听到了书房里的动静,推门走了进来,“你又去找他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怎么了”
看到自家弟弟现在近乎疯魔的样子,楚暮心中一紧,连忙走到他身边,关切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楚墨渊赤红着一双眼睛,猛地砸了一下桌子,瞬间将红木的长桌砸出一个洞,吓得楚暮连忙扯住他的手,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伤着自己。
当他看到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张,近乎变形的纸,他心里猛地一跳,强行将楚墨渊的指节掰开,将那纸团拿出来,可是由于被长时间紧握,手上的手汗将上面的几个字侵染成一团墨黑,好在不影响。
直到看完了上面的所有内容,楚暮终于是了解了他弟弟如此愤怒的原因,这确实太惨了些,甚至比起他们兄弟还要惨,起码他们还有彼此。
而叶清轩,却只有一群豺狼虎豹般的家人。
楚暮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难怪当时他让我把叶府和承安王府留给他,原来竟是这样”
“你说什么”楚墨渊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的手骨,“他不许你动叶府和承安王府留给他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为什么难道还放不下那个贱人还是说,他还对那个萧君睿有什么幻想不成”
这下,楚暮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将弟弟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再度确认了他眼底的疯狂和恋慕,冷言道,“无论是不是,都和你没有关系,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成”
“呵没有关系”楚墨渊收回手,捂上自己的眼睛,身子都微微有些佝偻下来,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我要娶他,兄长,我、要、娶、他”
他抬起头,狼一般犀利的眼神,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和狠厉,似乎他的人生,只有这么一个,不得不达成的目标。
“我说过”楚暮沉下脸,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兄长,我从小就很崇拜你,什么都听你的,我也知道你在那诺大的皇宫里,将我带到这么大,很不容易,所以我从来没有违逆过你什么,”
楚墨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像是回忆起了他们俩小时候,手牵着手,磕磕绊绊地走过那大风大雨的样子。
想起那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孩子,一脸冷淡地拽着他,甚至在挨打的时候也将他死死搂在怀里,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肩背给他撑起一片天的样子。
“只是我已经长大了,兄长,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想要追求保护的东西,您永远是我最尊敬最爱护的家人,而他,却是我的命,如果没有他,我想,我可能活不下去,”
楚墨渊凑近楚暮,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坚决,“从前我以为,日子不过就是这样,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然后娶上那么一两个尚且看得过去的贤良女子或哥儿度过一生,可是不行,不行啊兄长,”
他苦笑着摇头,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掌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只是因为想起了那人,便会完全不受控制地狂跳,“自见到他之后,我才明白,何为心疼,何为在意,何为爱,从此我的心里,眼中,再也放不下别的任何人,这颗心也再不会为其他人跳动,如果是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只要能触碰到他,只要他在我的视线内,就很满足,别的什么也不愿去想。”
“所以兄长,不是他,我会死的,请你,别阻止我。”楚墨渊定定地看着楚暮,用从未有过的坚决姿态,表达着自己的诉求,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背自己敬爱的兄长。
楚暮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他,过了良久,才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上了他的头顶。
不知不觉,那个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包子,也长大成人了,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一些,他这个做兄长的,似乎也不该再过多地干涉些什么了。
“如果你坚持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也要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曦辰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要心里有数,另外我会给你挑选几个才貌俱佳的贵女作为侧妃,你也不能只宠他一人,要多多开枝散叶”
“兄长,”然而他好不容易的退步,还是瞬间被楚墨渊堵死了,“我只会有他一个妻子,此生,绝不纳妾”
虽然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在现在这个时代,是很难想象也很难理解的,但是楚墨渊就是有种莫名的预感,如果他不能允诺唯一,那人决计不会多看他一眼。
而且他根本也对其他女人没有兴趣。
“你胡闹那你的子嗣怎么办你明知道他”楚暮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疯魔到这个地步
“我们家血脉的延承,不是还有邵儿吗我只要做我的闲散王爷便可,此事,我心意已决,兄长不必再劝”楚墨渊木着一张脸,不愿再跟他就此事多做争执,就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然而楚暮显然也是被气糊涂了,就在他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冷声笑道,“那你就没想过他是否愿意嫁给你曦辰的性子你该了解,他素爱洒脱和自由,对我们这种身份,都是多有不屑的,你又怎么确定,他会愿意被你拴在那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像别的哥儿一样,以你为天”
楚墨渊的脚步微微顿了顿,但是却没有回头,他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想起那人总是一副仙气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升的样子,眼中浮现出一股暖意,“我从未想过要拴住他,待他大仇得报,他想去哪,我就带他去哪,我想跟他一起游览这四时光景,我想告诉他,那叶府还有什么萧君睿,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如果他不愿,呵”
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楚墨渊脸上挂着近乎诡异的笑,大步走了出去,如果那人不能属于他,那就同归于尽好了,到时候死了,骨灰也只会葬在一个墓里。
生不同裘死同穴。
你,还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沐曦辰有些奇怪地看向楚暮,这人一大早就来找他,说是商量事情,却是一直盯着他,眼神无比复杂,盯得他都有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