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则是种种原因,或被兼并,或失势流亡,或懒惰自弃,或追求自由,各不相同。
流赛,流赌,多是邪门歪道之徒。
流寇,流荡,具是山贼大匪,号称赈济天下,为万民,做些事情。
流士,乃是士人跌落底层,愁苦牢骚之徒。
流殃,则是败于病,小病破人,大病破家,沦为底层。
因为有八流垫个脚,寻常人,不觉得自己是下层,实则,整个微龙王朝上层社会,下层社会,已经渐行渐远,差距之大,是惊人的。
古代曾有一个人叫做三千鬼手,极为精明,他年少之时,只是在宴会上少点了一道菜,那道菜钱,赏给流民流荡,只是区区一点小钱,便聚集了三千死士,为他踏平对手三百里,三千鬼手,深感震惊,急隐退,后专心于自己的主业,不敢再与下八流打交道。
三千鬼手曾言,下层如野狗,一饭便可取其心,为你赴汤蹈火,刀林剑雨,以死相报。只是区区一饭,便可。卑贱不可言。若是乱世,最易此道,聚集人马,中下之家资,便足以聚起十万兵马,若是高门,则足以控制天下局势。
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以图大业。大斗出,小斗进,取一国,可矣。
备士们,
极为兴奋,不需要验查,就可以在救援后直接升为铁士,这样的机会不多,他们都踊跃,离了枯燥艰苦的莫怀城,看不到边的队伍,那些威武的武官们,更让他们兴奋,个个慷慨激昂着,推车。
激昂出三十里,就都蔫了,个个叫苦叫累,累的要死,引得那些军卒一阵阵哄笑。
备士,天行吕,字康齐,衣服全都湿透了,巨大的辇车,死沉死沉的,推不动。
他伸出头,望去,前后看不到边的辇车队,依然雄浑,
他擦着汗,死死推着巨大的车挡板,死命的推,巨大的辇车,缓缓前移。
一个女备士,走来,接替他休息,一旁的十几个壮硕军卒,纷纷嘲笑他,女备士也嘲笑着。
天行吕,已经没有力反驳,擦着汗,退到辇车外,跟着巨大的辇车走着,他慌忙避开飞奔过的骑兵,回头看去,远处的不箕山,巨大的落日映照下,那山上的巨城,莫怀城,分外雄壮威严,晚霞,布满了半个天空,天行吕,不由得感慨,人的渺小和伟大。
一刻钟后,
不少军卒跟上来,各自替换着同伴,换下来的士兵,擦着汗喝着水,缓缓跟在巨大的辇车后面,那个女备士,看着天行吕的装束,这才现他也是备士,笑道“你也是个备士哦,怎么这么废物哒。”
“姑娘,我推了一路了,很累的!!”天行吕,不悦道,众军卒纷纷嘲笑。
“你是住在莫怀城上的吧,你们这些豪家的崽子,都是往不箕山顶的莫怀城,不用每天爬山。我们住在城下的,天天爬上去。你活该累!!累死你!”女备士不屑的说着,擦掉额头的汗,催促天行吕去推车。
天行吕忍着不悦,替换士兵,紧挨着那个女备士,忙道“我们并非全是豪族,只是遵循分驻命令,并非特权。分到山上住山上,分到山下住山下,不是自己决定的。”
女备士不屑道“说的好听,那为何住山下的,没有豪族子弟呢。”
天行吕不由得吃惊,他也感到奇怪,分到山上城中的备士,十个倒有九个是各地豪族子弟。
天行吕不再说话,用力推着车,不一会满头大汗。
女备士不屑道“虚了吧,没走几步,看你这头汗,你下雨啦!!活该!叫你住山上!呸!!!”
天行吕哭笑不得,一个士兵上来换了他,他停下来擦汗,正要拿起水壶喝水,猛然一声巨响,吓得他的水壶掉到了地上,他匆忙捡起来,只见身后不远处,两头铁辇龙,巨大无比,其中一个,正抬头叫唤。
天行吕愣了,再次震惊的看着,巨大的铁辇龙。
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肩膀上,天行吕,吓得一哆嗦。忙回过神,攥着水壶,喝水。
“你不会连铁辇龙,都没见过吧!”女孩嘲笑着他。
天行吕尴尬的点头承认,他一直没顾得细瞧,这就是传说中的力大无穷的铁辇龙,那两只,正费力的拉着巨大的运粮车,若小山一般的运粮车,这一架车,死沉死沉的,推不动。
天行吕看着铁辇龙,十七个御手,坐在辇车上,拉紧了辔绳,铁辇龙,两侧各有三个侍槽,抱着巨大的干叶草团,依次跑上来喂着铁辇龙,铁辇龙伸出舌头卷走,干燥的团子,嚼的津津有味,用力拉着车。数千架这样的巨型运粮车,载着五十万人半年的军粮,正走在临垣大道上,无数游骑,依然飞奔而过,源源不断的赶路。
其中一个游骑将军,大声喊道“大家快点,中洲官道已经去除所有卡子,前路极为平坦!跟紧前队,小心铁辇龙踩踏!!北赤已被摧毁,赤龙族人,深陷苦难!他们!!在等着我们!!加快度!!加快度!”精美的盔甲,黑色的披风,腰间一般柄长剑,分外抢眼,不少备士,纷纷侧头观望,非常羡慕,总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些人也会升为将军。
军卒们,苦挨着推车,巨大的运粮车,死沉死沉的,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