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口粥笑眯眯的说,“珩儿你从不曾给人喂过饭,难得你能喂得这般熟练,真是有心了……”
裴珩之舀粥的手狠狠一僵,栗棠在他身后红着脸,唇角微扬……
柳氏不经意抬眼,察觉到栗棠的小表情,算是了然了什么。
她还记得栗棠上次病重时,她曾为了让裴珩之好好照顾她,不惜放下狠话,说他要是照顾不好栗棠,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看来,是这番话起了作用,竟然让他们有了这般互动!
栗棠接触到柳氏的目光,听她好似在说“你个鬼灵精”,她红着脸避开视线那瞬,柳氏吃了裴珩之递来的粥,深看裴珩之一眼,她这儿子是个纯情的,如今落在栗棠那个鬼灵精手里,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缴械投降的……
她本身子虚弱的很,嘴巴又是苦的,实在不想用膳,如今心情却极美,愣是吃了半碗粥,方才将汤药全部喝了,躺下。
她身子实在不适,又头晕眼花的厉害,原本躺下就打算睡去,可又实在不放心的很,问身边的王嬷嬷,“府里未曾出什么事吧?”
王嬷嬷一早上都寸步不离守在柳氏身边,生怕柳氏要再醒不过来,她就得以死谢罪了,哪里还能留意到府里有没有出事。
栗棠看了眼王嬷嬷,忙朝柳氏说道:“母亲,确实生了些事,但不是什么大事,您现在只管放心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
柳氏知道栗棠是个聪明的,她自是放心,同时也忍不住借此机会历练她,“府里一日不可无主,将军无心处理这些院中小事,你暂时帮母亲多操心着些,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王嬷嬷,我当初便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知道了母亲……”栗棠乖乖应着,可话音还未落定,林老夫人人未来声先道:“夫人可还醒着?”
外面有婢子回话,“还醒着呢,老夫人。”
裴珩之和栗棠眼看林老夫人来了,忙双双让开位置,让林老夫人和柳氏说话……
林老夫人哭着和柳氏说话时,裴珩之在旁边听着听着便红了眼。
栗棠看了眼三人,默默将王嬷嬷叫到一边去,小声说,“嬷嬷,早些时候马厩走水了。”
“什么?”王嬷嬷生怕惊着柳氏,忙捂着嘴小声问,“火势如何?里头的马儿们可还安好?旁边的住处可引燃了?那边有好几处房子都是连着的,这要是烧起来,那可不得了,大半将军府估计都得赔进去了……”
栗棠说,“嬷嬷放心,只马厩无了,旁边那些屋子都还好着。”
王嬷嬷震惊不已,“那马厩都无了,旁边的那些屋子还能好着?”
栗棠笑着,“好在我去的早,趁着火势还未来得及引燃旁边屋子就把火扑灭了……”见王嬷嬷放下心来,她并未能就此多说什么,只道:“只是那管理马厩的小厮不是个好的,马厩里头除了两匹马儿尚有些健壮,其他的皆是老弱病残,听说他领了几次医治马儿的银两,但那些银两到最后全都落入他自己的口袋,且,这次马厩走水,也是因为他早起给马匹喂草时,手里拿着的油灯不小心掉进马槽引起的,当时他若救的及时,或喊的及时,根本不至于毁了整个马厩,可他掉以轻心在先,怕担责再后,最后才落得这无法收场的结果……”
王嬷嬷啐了口道:“他从小我就看着不是个老实的,不想竟然连府中银子都敢贪墨!还差点闯下天大祸事来!”
栗棠说,“听说他跟夫人还有些渊源?府中无人敢招惹?”
王嬷嬷冷笑着,“他仗着的是徐婆子,徐婆子是他娘,曾是作为夫人的陪嫁丫鬟随我一起入府的,那时深得夫人喜欢,不曾想她后来入府不过短短几日就跟府里的马夫勾搭在一起了,那个马夫跟他这儿子一样,都是些油嘴滑舌、偷奸耍滑,鸡鸣狗盗之辈……
那时,徐婆子被猪油蒙了心,谁的话都听不进去,非要嫁给那马夫,后来竟不想被那马夫打死了,徐婆子死后,那马夫怕夫人追究起来要他偿命,便逃了,至今不见下落,夫人也是看这小厮孤苦无依实在可怜,这才将他养在府中,不想他竟长成了如他生父这般模样!”
栗棠说,“母亲是个心软又大善之人,能养他到如今这般大,已然足够对得起那徐婆子了!”
王嬷嬷听她这般说,便好奇问,“公主这般说,难不成是想……”
栗棠说,“我准备趁机将那小厮送去庄上做苦力!”
王嬷嬷说,“夫人要是知道了只怕不会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