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说,“我就是料定了母亲不会忍心,才要现在去做这事!那小厮要是做的只些偷奸耍滑、鸡鸣狗盗之类的便罢了,他甚至还日日骚扰那些年轻丫鬟们,害得她们苦不堪言,他现在年纪尚小,便成了这般,他日若是大了那还得了?不如送去庄上狠狠磋磨他!”
王嬷嬷权衡过后用力点头,“这事便依着公主!”
栗棠点头说,“那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命人着手处理此事……”
她看了眼仍在说话的林老夫人和柳氏,快步走了出去。
王嬷嬷见她虽心善,可不盲目心善,且极懂得权衡利弊,还行事果断,料她是个当家主母的料,打算这几日势必尽心帮她料理府中事。
栗棠一连忙了几日府中事,裴珩之见柳氏今日身体总算好些,这才终于在柳氏劝慰下回了如意院。
他回的晚,刚走入内院,眼看栗棠仍在窗下忙碌着,不觉加快脚步进门。
才一脚踏入门槛,他就忙说,“怎的这么晚了还在忙着处理府中事务?”
栗棠见他回来,眼里流露出惊喜,忙站起温柔笑着说,“夫君,我没有在处理府中事务……”
裴珩之靠近,“那你在忙着写什么?”
他低头时,栗棠说,“我在忙着帮你在兵书上做注解呢。”
裴珩之见她注解的都是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眼,他心口不觉划过暖流!
哪怕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都是装的,可眼看她做到这个份上,他又怎能不感动。
他看向栗棠时,栗棠挽着他手臂柔声说着,“母亲现在在养病,我得帮着母亲打理府中事务,而你又每日守在母亲身边,偶有闲时,我觉得你可以看看兵书,这样就不会觉得无聊了,但我怕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偶尔会有看不懂的字,便想帮你通篇做好注解……”
裴珩之不想她能这般有心,他心里更暖了些,“总归是在母亲跟前守着,一天也翻不了几页,你无需进行通篇翻译……”
栗棠柔柔笑了笑说,“那我就尽量多翻译几页便是,总之,夫君你最近辛苦了,你快早些去睡吧……”
栗棠推着他往碧纱橱后头走,“你整日衣不解带的照顾母亲,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你今日难得回来,可要好好休息一番……”
裴珩之站在床榻边,眼看她帮他解着腰带,宽着衣,心里暖的厉害,都想好好把她抱在怀里揉一揉。
他强忍着情绪,在躺下后,栗棠又帮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离开。
栗棠回去继续在灯下翻译着,她眼酸的厉害,不时打着哈欠,揉着眼睛……
裴珩之站在碧纱橱后面,看了又看她,他不止一次想冲上去,让她别翻译了。
可又忍不住想,她实在太善于做戏,也太会攻心了。
怪不得祖母和母亲如今只要提到她,都是赞不绝口的……
他心里闷的厉害,沉着脸转身躺下。
不多时,栗棠绕过碧纱橱进来。
裴珩之闭着眼,听着她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再听着她小心翼翼爬到床榻内侧的声音,最终,闻着传自她身上的淡淡花香,他预感得到她挨得他极近,他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方才睁眼朝旁边看去……
女人正在他旁边侧着身合眼睡着,仿佛他稍一伸长脖子就能亲到她。
他喉结不停滑动,最终,不知道被什么驱使着,他鬼使神差的就……亲在了她的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