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无端又浮现了那个人。他曾那么寥寥地对他说道。
总觉得他背后隐藏了很多很沉重的东西,那种厌世很分明,他从没有忘记过。
傅霄侯没有回答温庭筠,那些别的原因他不想告诉她,而他傅霄侯一旦认定了,便是放入了一颗真心。
"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可一切,其实都是一个错误。
后面半句话他不愿说,因事实已经造成,多说也无用。
"只是感激?"温庭筠看着他。
傅霄侯点头。
她不否认私心一直向着傅霄侯,所以宁愿背叛了凤九,这本是她的选择,可如今却发现这个男子已离她越远。
"你找我,也是为了他?"温庭筠刹那间明了了。
傅霄侯仍是点头。
因为他想多知道一些那个人的事。
凤九一直没有再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
傅霄侯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每次一见他脸上那种恹恹的神情又觉得他确实不愿开口,更不想见到他。
可他还是想亲自为他换药疗伤,也许偶尔会说上几句,而大部分的时间两人只是沉默。
这个庄园名叫竹院,傅霄侯懒得取名,只想念心中那片竹林,曾经还心血来潮也在庄园里面种上了好些竹子,可这个庄园向来也只有他一人居住,就连一个打理庭院的下人也没有,所以此刻配上那些早已变得枯黄的竹子一看倒更像是一座荒院。
傅霄侯让出了自己常住的房间给凤九,其它的他回庄之后才又整理出了两间,以方便住人。
凤九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有力气下床,可其实也走不远,因他的双腿还未复原,只站一会儿就累,可他又实在厌倦了整天躺着,于是慢慢起身扶着墙壁行走,一直到出了房间,来到走廊的柱子边,便看见了满目的荒凉。
这让十分熟悉傅霄侯性子的他不免有些失笑。
前两天傅霄侯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曾经提起过这座庄院是在他十九岁时用一笔替官府抓盗贼的赏银买的,凤九倒是没有想到傅霄侯还做过赏金猎人,可又一想他本就身无分文,若不动点脑子找点方法赚钱又怎么能一个人生活下去?
他从来只教他武功,并没有给过他一分钱。
不过也意外傅霄侯从未向自己提过。
只不过
这个庭院,真该浇浇水洒洒土了。
凤九的唇轻轻淡淡地扬了扬,便倚栏坐下,闭上了眼睛。
风凉凉地吹拂,竟是有几分惬意的。
乍一看见廊下苍白的人影傅霄侯的心不由猛地窒了一下,他放低脚步急急走上前,却被那张平静的脸容跟毫无防备的样子吸引住,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的毫无防备,似是放下了一切恩怨跟过往的伤害,又像是正在想着什么人或事,让傅霄侯有一种很奇妙的错觉,仿佛这一刻他曾经经历过,他曾就这么站在他身旁注视过他,陪着他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