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狁未睜眼,聽到簾櫳輕響,就知道是她來了。
李化吉猶豫了下,還是實言相告:「我無所事事,便去梅園摘梅,正巧遇到了王二郎君,就說了會兒話。」
謝狁掀起了眼皮,露出了狹長的黑眸,正正地落在李化吉身上,半晌,輕笑:「確實是巧。」
李化吉不欲多談,便道:「皇叔怎麼從宮宴離開了,不打緊麼?」
謝狁淡道:「百官都來敬酒,不想喝,就來你這兒躲躲。」
他話音剛落,花窗外又有煙花升空,劇烈得爆開,在漆黑的夜空鋪開絢麗的錦繡。
在震動的爆竹響聲中,謝狁看著她:「過來。」
李化吉並不情願,她的手捏了捏裙側邊,還是走了過去。
謝狁一直看著她,目光算不上友善,侵略感十足地讓李化吉本能地想逃,可理智又逼著她往懸崖走去。
離了兩步的距離,他還沒有叫停,李化吉先停了,她道:「皇叔可要解酒湯?」
她不知道謝狁有沒有看出她的抗拒,可能看出來了吧,因他眯了眯眼眸,一貫半譏半諷的神色又從他的眉間蘊了出來。
他說:「是《西廂記》和《會真記》白看了,還是看了,也只想用到王之玄身上?」
第22章
李化吉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氣惱不已:「皇叔說笑,我與王二郎規行矩步,從未僭越半分,何曾有西廂幽會之舉?皇叔此言,實在污人清白。」
謝狁掀眼看她:「方才在梅園,你們說了什麼?」
還好,早在車輿上,李化吉就料到謝狁會盤問她,因此她已有應對之語。
「不過是些閒話罷了,我問他怎麼未在宮宴,竟到梅園來,他說嫌悶,來散散心,又見我抱著美人觚,就指了幾株好看的紅梅讓我摘,此時銜月就尋了過來。別的再沒了。」
謝狁淡笑:「你沒有與他說那荷包是我要你繡的,因你認了我做皇叔,故而你只覺是孝敬,便未多想。」
雖沒有一字不差,可謝狁切切實實將那些意思表述得齊整,仿佛他就在當場。
可李化吉知道他不在,更知道銜月不但沒有聽到這些交談,就算聽到了,也來不及告訴謝狁。
謝狁是自己猜出來的,可偏偏又猜得這麼准。
李化吉這回沒有怔愣,她早見識過了謝狁對人性忖度的精準,可是依然膽寒。
果然,她在他面前赤身裸體,連一絲一毫的秘密都不配擁有。
她因為絕望而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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