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您,您年事已高,好生養老也就是。」阮英招這些話,也已經說明他要什麼。
鳳家不能被他徹底剷除,畢竟是先帝的正經嫡後娘家。
但是他們再想要權利,就不可能了。
肅國公看了他許久:「也罷,事已至此,是我鳳家無能。只求華陽王切莫對太后娘娘有怨氣。她只不過是個婦道人家。」
「肅國公這話多慮了,太后娘娘就是太后娘娘,我是臣子,只會敬重。無人與她為難。」阮英招道。
「既如此,我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有一句話想問問華陽王。」
「請說。」阮英招道。
「華陽王當真不在乎名聲嗎?要知道,你如今走這一步,將來史書如何寫?就算如今你能壓住史官的筆,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千載而下,只怕你全是罵名。你真的不在意嗎?」肅國公道。
「我自幼少親,如今有妻有子,我若不肯進一步,她們便多一份危險。瑞王之今日,還不足以令我警醒麼?」阮英招淡淡的。
「那先帝呢?先帝對你恩重如山!若無先帝扶持,你豈有今日?先帝叫你扶持幼帝,你就如此回報先帝嗎?」肅國公激動道。
阮英招看過去:「不是只有一句話問我嗎?」
肅國公一滯:「你……」
阮英招笑起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自幼盯著私生子的名頭長大,你以為我還在乎名聲嗎?先帝在的時候,確實對我極好。可那不應該嗎?肅國公,我並不想與你為難。只是這世道便是如此,勝者為王。要是今時今日,那龍椅之上坐著的,是你的外孫,或者是你外孫的兒子,你又豈有今日?」
「瑞王要是成功了,又怎麼會成為階下囚?時光漫長,與其日後後悔,不如今日就做到。」阮英招起身:「我就先回府了,國公好自為之吧。」
肅國公再沒說什麼,看著阮英招走出去。
陽光正好,他身形健碩,此番去東陵,似乎曬黑了些。
卻更挺拔。
肅國公想,先帝年輕時候也是這樣的。
時移世易,鳳家敗了。
他本就蒼老的面容,像是更加不堪一擊。
次日,肅國公就上摺子要告老。
他這樣的地位,當然不會輕易就走。皇帝也不會允許。
總要拉鋸一些時候。
但是鳳家下面小輩們,卻因為沾染了謀逆的事,不得不辭官的辭官,外任的外任。
以及很多人家,不是小輩沾上了瑞王,就是家中與死去的逆賊有些關係。
朝中人也不傻,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看不懂呢?
可惜,華陽王如今大權在握,想要反抗,怕也是不成了。
宮中,福寧太后也是一樣憂心忡忡。陛下身子還沒好全,如今更是虛弱。
昨日才起來過來請了個安,就又著涼了。
越發虛弱的不像話。
她天天照顧著,擔心的要命。
至於鳳太后那邊,雖然恨極了華陽王對鳳氏逼迫,卻也無能為力。
她如今唯一的心力,就是護住兩個年幼的孫子。有心也無力再去算計什麼皇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