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鴿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他對明啟說:「我自認絕頂聰明,從不犯錯,也從不認輸,我怎麼活著,也會怎麼死去,你殺了我就行,不要打擾我家人了。」
明啟修長的手動了動,他的臉上幾乎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中出現了一些糾結的神色,思量過後,「你還喜歡我嗎?」
邱鴿笑了,「我喜歡你我是傻逼。」
「哦。」明啟黑漆漆的眼珠望了一會邱鴿,忽然坐起來,一抬手打翻了兔子籠子,然後幾乎是暴戾的把兔子揪出來,懟在邱鴿的臉上。
邱鴿伸手想阻止。
明啟抓住了他的手,「看清楚了嗎?只是一隻兔子。」
過了很久,邱鴿悶聲說:「我和它在你眼裡有區別嗎?」
明啟不言,好像有些煩躁了。
邱鴿顫著眼皮看著明啟的臉,暴躁顯露無遺,他在賭,賭明啟現在不會殺了他,這是一場豪賭。
畢竟他也搞不清明啟要做什麼。
明啟的喜怒無常,毫無良心道德,在這段時間十分明顯,不論怎麼做都好像無法攻破明啟的盔甲,那麼邱鴿只能以自己為尖銳的矛,做去刺向明啟心臟的武器。
果然,明啟憤怒的吼起來,「你為什麼不按照我說的做!?」
邱鴿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輸。」
他的語氣很平淡,叫人感受不出什麼情緒。
明啟鬆開了鉗制邱鴿的手,緩緩伸向了自己的衣袋裡面,邱鴿心臟猛然戰慄一下,以為自己賭輸了。
明啟拿出了手術刀,迎面對著邱鴿的臉,停在半空中。
邱鴿楞了一下,還沒開始後悔,就發現明啟猛地用刀扎進了兔子的眼珠子裡,濺出來的血噗呲全部灑到了邱鴿錯愕的臉龐之上。
在溫熱的鮮血中,邱鴿看清楚了明啟的臉,他嘗試著用手指抹掉臉上的血,同時移開眼神不再看那張不像是人類的臉。
兔子被明啟活活弄死了以後,便扔到了一旁,他好似有潔癖,拿了酒精棉片擦乾淨了自己手上的血跡,然後轉過來給邱鴿擦。
這時候,邱鴿好像才回過神來。
他好似有些驚訝自己還活著,心臟快跳動著,渾身上下發冷,可是很平靜,他感覺不到憤怒和其他什麼感情,只是這樣的淡漠的感情里摻雜了一些慚愧,對於自己活下來的幸運和那種還好死的只是兔子的緩釋感。
此刻的他好像是近乎虛脫般的疲憊,什麼都沒有感覺。
邱鴿抬頭,很慢很慢的推開了明啟,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支煙,下意識的摸了下口袋,想起來自己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自己也不是自由的,便頹然的坐著,一動不動的發著呆。
明啟此刻臉上出現了奇怪的愉悅感,他輕輕的哼著歌兒,嘴角上染了一絲笑意,目光醇和的看著邱鴿,就算是被他推開,也不介意,只是幫他擦拭著臉頰上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