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裴休贞道。
“那韦思谦又为何人所荐?”崔善为问道。
“吏部侍郎高季辅。”裴休贞苦笑道,“他也兼着太子右庶子。”
“难怪休贞要退走!原来是要你这韦党,让位给太子一党。
连韦挺也不想留你!”崔善为叹道。
裴休贞无语,只苦笑点头。
黄裳听到眼前这位致仕的一方大员诉苦,说起这些本在遥远河北的讳事。
渐渐觉得也并非那样遥远,尤其是与之前在自己船上崔公所说的对照起来,
更觉整体清晰了些。
那听起来十分爽利的辽东大战,底下竟附着如此不堪,太多的不爽事!
若不是见裴休贞患风疾卧床,黄裳并不太瞧得起他:
已身居高位,可调用庞大资源,却遇难则退?只任那敌人嚣张得意?
如此,事何以成?难道真无法周旋?
如果国家一方大员只是这般人物,自己虽未经这些权斗大事,但也觉不过如此!
嘿嘿!
此事如今未惹到自己头上,否则……定要斗他一斗!
在被崔公智能打压过后,眼见高位人物似乎不过如此,应该还不如自己。
他忽又信心陡长,豪情满怀!
又瞥见裴四郎凝眉不语,想来以此人之智,应是顾及二兄处境,不便妄言。
又瞥见柴瑶光竟也一言不,垂眸凝思,也不知此女何所思。
舱中一时寂静。
黄裳开口问道:“那韦专使筹措诸事,受如此多的制约,岂不是要误事?”
裴休贞叹道:“军需之事,只要不惜民力,尚不至于误了大事,
毕竟今上势在必行,可举天下之力,不在定州一地。
可再加上另两项事,那便难说!”
“哪两项事?”黄裳问道。
“一是权斗,二是贪墨。”裴休贞答道。
“权斗,官苦!贪墨,民苦!”崔善为又叹道,“此战事搅动天下,休贞想必已见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