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攥著手指,有點緊張的喘不過氣。
在終點見三軍的時候她都沒這麼緊張,但一想到這是去見林雨泠的爸,她就莫名地,身上像起了紅疹一樣,坐立難安。
「應該不是事情急,只是時間急。」林雨泠溫和地笑了笑,安撫她:「這麼緊張幹什麼,我爸對你印象還不錯,而且你現在還是個學生,不至於為難你的。」
「嗯…」陳姝撓撓頭。
撓完了又後悔,覺得把頭髮撓亂了,壞了形象,於是趴在車窗上瘋狂整理儀容儀表。
林雨泠看著她越搞越亂,上一次吃飯時積攢下的不愉快就這樣煙消雲散。
他啞然失笑,摁住陳姝躁動的身體,從她腕上取下皮筋:「別動,我來幫你扎。」
陳姝猶如被施了定身咒,腰板挺的直直的。
林雨泠將手掌從她發頂探過去,護著她的同時往下壓:「你挺這麼直幹什麼,都頂到車頂了,矮一點。」
陳姝立刻又矮下來,像麵團一樣,隨他揉圓捏扁。
林雨泠的手指輕輕穿過她的長髮,划過頭皮時,帶起一陣酥麻的電流。
他看著掌心裡那一捧頭髮,兩個月時間,攝入的營養比在貧民區要強太多了,她的頭髮從有點發焦,變得烏黑,只是尾處還有些頑固的分叉。
「抽空把發尾修一修吧。」他隨口一提。
「好。」陳姝重重點頭,牽動著頭髮從他掌心溜走,又不得不重梳理。
對此林雨泠倒是很有耐心,受不住的是陳姝,每分每秒煎熬的像坐牢。
她將唾沫咽了又咽,目光緊盯著車窗上交疊的人影,然後越過自己,凝在他的臉上。
林雨泠今天換下了校服軍裝,穿著一件米白色絞花毛衣。
毛線的材料她不認識,只知道浮著一層絨,看起來十分柔軟,像一隻長毛貓一樣。而他被包裹在絨毛當中,低垂著眉眼,看起來格外柔軟。
她看到自己黑色的頭髮在他白皙的指間穿梭,被一點點捋得順滑,然後高高的,圓圓的,扎在後腦勺處。
「好厲害,為什麼我自己扎就扁扁的?」陳姝好奇地伸手去摸,動作小心翼翼,怕毀了他精心的成果。
「先這樣再那樣就好了。」貓貓被誇後得意的晃了一下尾巴,並高傲的表示保密。
貓貓的秘訣,絕不外傳,只能下次再來。
他嘴角不經意地翹起,等反應過來時眼角眉梢間已經都染上了笑意。
陳姝轉過頭來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這樣,夠板正嗎?」
「挺板正的,但是你再理下去,就要起皺了。」林雨泠故意唬他,將她手拉下去。
陳姝竟真的被嚇住,僵著胳膊腿,一動不敢再動。
車穩穩停在林宅。
下去前,林雨泠捏了捏她的掌心,像哄孩子一樣與她耳語:「別怕。」
溫熱的氣息呵在耳畔,陳姝瞬間血液上涌,腦袋裡『嗡!』地一聲,如果不是眼前掛著大大的林宅兩個字,她絕對會像個竄天猴一樣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