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接一杯酒下肚,李鸾嵩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醉意,可偏生这宴会好似没个头。
舞姬们轮流登场,表演结束后还要邀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共舞。
被漂亮的女娇娘拉着手上台,李鸾嵩眼神有些迷离,脑子却十分清明,一舞结束乐曲又起,跳舞、喝酒,花样百出、好戏连台。
李鸾嵩好容易找了个机会逃脱,给自己猛灌了两口凉茶这才觉得清醒一些。
抬头望月,时辰不早了,估算起来这场宴会怕是持续了有四个时辰了,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往日里宴会最多两个时辰必定要结束了,可是这……
猛然间对上木塔姆的目光,李鸾嵩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想要拖住自己。
木塔姆,你给我等着。
李鸾嵩二话不说甩下所有人直奔沈确的住处而去,木塔姆一怔,紧随其后。
“李鸾嵩,你站住。”
“木塔姆,你浑蛋。”
两匹马争相向前,李鸾嵩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住自己的木塔姆,俯身拔出靴子里的飞镖甩了出去。
飞镖直冲木塔姆面门而来,他仰身朝后躲过,飞镖却割断了缰绳,木塔姆应声落马,垫了一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鸾嵩远去。
沈确的住处李鸾嵩早已打探清楚,就在距离宫城不远的驿站。
这里的驿站都是一个一个独立的院子,李鸾嵩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地方。
门口是一株红梅,傲然挺立于寒冷的冬夜,迎着风雪恣意绽放,像极了倔强的沈确。
小院的门是关着的,一个小小的木门。
李鸾嵩跳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这才上前去叩门。
他都想好了该怎么说,道歉,先道歉,不厌其烦地道歉。
手指还未触碰到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泽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本能地叫了一声:“殿下。”
“是我,你家娘子……”
“泽兰,有人来了吗?”
李鸾嵩话还未问出口,被里头沈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很是疲惫。
“是伤员不好了吗?”
沈确一边问一边从房间里走出来,迎面就碰上了站在门外的李鸾嵩。
他一身盔甲风尘仆仆,瘦了,也黑了,胡子拉碴的像个野人,只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沈确愣住了,站在月色下,一袭鱼白褥裙,髻松散在脑后,虽显疲惫却面色莹润白皙,好似微微胖了一些。
她越来越好看了。
李鸾嵩一个箭步上前:“媆媆,我来了。”
他许久没见她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殿下安好。”沈确后退了一步,恭敬行礼,“不知殿下登门可有事?”
她显得很疏离,也不看他,只垂着眸盯着地面。
李鸾嵩颓声道:“媆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是来求你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