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行军异常谨慎,若有不慎影响计划之人,格杀勿论!到达潜伏之处时,这五路将领先后与我通信,绝无形迹泄露的可能!加之对这些人的调遣与此事时间跨度大,我又是悄悄得知的消息,难以引起怀疑。”
苏尹想了想,点点头:“任务何时开始,五路伏兵以何为号?”
“自是见到九泽兵就举兵跟随!围而不歼,待其所有人马兵临城下,以城中烽火为号。”
“不久之前我已燃烽火。一切皆按你告诉我的行事,步步不差。但是并无回应。”
“这绝对不可能!”楚衡说罢又站了起来。
苏尹身体并不很好,尤其到了冬日,总是旧疾复,曾经的伤处疼痛,需终日以药物吊着命,此刻不知是忍着痛又或眼下情形实在不好,面色土灰:“楚衡,你最好也将联手宋逸之事的始末告知于我。她毕竟效力于九泽暗部,即使有自己的打算、想与我们合作,也未必真的敢背叛九泽意志。我怕援军未到此事,正是她从中作梗。”
“怎么,她的人还未来?”
“更糟。来的是九泽暗部其他人。”苏尹凝起眉头:“我察觉不对,率先让人撤回,并未与对方相见。更甚,作梗之人不是宋逸:她已经无法抽身与我们见面了。”
楚衡听到此处忍无可忍,一掌拍在铁栅栏上。
“苏尹,你即刻放我出去!鄢胥上下与敌军拼生死,我这个城主却要像个缩头乌龟般躲在地下!纵是拼上全部、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让赵淳的人与我同归于尽!”
“你冷静些。”苏尹想安抚楚衡,站起身,将暖炉放在椅子上:“来者人数甚众、战力强悍,难以一时驱逐。即使我们动用上身家性命真的将其尽诛,也当自损八百。那时我们耗损至竭,九泽却未伤根基,只要再兵一股,就能如拈灭残香般使鄢胥彻底消失!况且只要我们势衰,就算九泽不亲自动手,周遭的虾兵蟹将也将一拥而上,落井下石!那时我们将不再有还手的力量,若大墓中内容被毁,就再无震慑四方之器!这一次,就真的没有脱身的余地了!”
苏尹说完,楚衡稍微思索,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他们难以尽除,但鄢胥却也难攻。”
“你想坚壁不出?”楚衡靠近苏尹,摇头道:“若换做其它势力或许会被耗尽退兵。可来人身后是九泽!赵淳图谋已久,既已出兵,若不能攻入三都、取得大墓,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久攻不下!最终受折磨的恐怕仍是我们。”
在镖师五人中,楚衡性子最烈,但也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他这一席话,加之早在一月多前就周密布置一切。苏尹明白,他这并不是期待什么杀戮与酣战,只是他们都知晓早晚有这么一劫。
“九泽并非万事皆按,九泽王的敌人也不只鄢胥一处。赵淳之所以没有派遣其主力精锐,想必也在期待‘不战而胜’。”
“你什么意思?”以楚衡对苏尹的了解,听他说到这一句,已隐隐感觉不好。
“他想要的不过是大墓中有关九泽王室与他自己的秘密。若能得到,未必不会退兵。”
这句说完,苏尹不再做声。他的意见已言明。他看向楚衡,等待他做决定。楚衡也看着他,这一次他没有暴怒,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苏尹,你老实说予我听,我派出埋伏的队伍没有按照原计划驰援,是不是你阻止的?”隔着铁栅栏,楚衡歪着头端详着比他虚弱上许多的人:“上一次也是如此,对不对?因为你的胆怯,背叛了我们。是你害死了郭莳槐与映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