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恐怕不妥。”
季舒又继续劝道:“怕什么?面具一戴谁还知道你我是谁,咱们就出去瞧个热闹而已。”
说着还递了个面具过去,俨然不给凌微拒绝的机会。
凌微状似无奈地笑笑,还真就接了过来,低头便将面具给戴上,只是待他抬起头时却着实被眼前之人惊了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样?”季舒毫无所觉,反倒是先开了口,随后起身找了面铜镜端详镜中的自己,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
凌微忍不住抚着额角劝道:“季舒,我看你还是……还是换个面具吧。”
“有什么好换的,我觉得挺好的,絮如你说是吧?”季舒说着将头转向了一边的杨絮如。
杨絮如看着季舒脸上那张笑得很是奸诈的狐狸面具,一时有些无法直视,撇开头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世子,您这般出去怕是……”
“行了行了就这样!”季舒不等凌微反应便拉着他出了醉梦楼。
一到街上季舒便如游鱼入水一般,一路东瞧西看就没停下来过,凌微便这么在后头跟着。
许是因为年少便处境艰难,虽遮了容貌,却还是让才二十出头的凌微看起来很是稳重干练,因而没过多久便有不少女子上前示好,这让凌微很是不知所措。
季舒回头就看到了这样的窘境,忙想窜过去给他解围,谁知她才刚过去那几个女子便纷纷捂着心口逃开了。
“我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季舒不解,十分纳闷地问道。
这样的解围方式虽然有些怪异,但好歹是脱了身的凌微心情还算不错,于是笑道:“可怕到不至于,但看起来太不正经了,哪有姑娘家会喜欢你这样的?”
季舒不信这个邪,拦住了一位路过的姑娘很是友好的打起了招呼道:“姑娘你好。”
姑娘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季舒又扯住了一个书生的衣袖道:“这位公子……”
书生如避蛇蝎,拂袖而去。
“哈哈哈哈!”凌微拍着季舒的肩膀笑道,“让你不听劝,这下被人嫌弃了吧!”
季舒一把拍开凌微的手,黑着一张狐狸脸愤愤离去。
“欸!你等等啊!”凌微害怕再让人给围住,紧忙跟了上去,却见季舒停在了一个小亭内张望着。
湖面上漂着各式各样的画舫,但凌微还是能看出季舒的目光落在了一处,不由循着那眼神望了过去。
那是一条不大不小的船,船头坐着两人,一男一女,女子正在吹箫,距离有些远,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画面看起来很是美好,像是一对璧人。
“你认识他们?”凌微侧头问着季舒。
季舒沉默了片刻后径直拉着他走向了别处,“走,请你看场好戏。”
船上,抵在唇边的玉箫被拿开,沈浥尘开口道:“‘碎玉’我很喜欢,多谢曲公子那日让箫之情。”
“哪里,在下原本便是想购下‘遗珠’的,只是不曾想被季世子买了去。”曲阑珊的声音十分温和,“何况沈姑娘的箫艺在下自愧不如,昔日也只是成人之美罢了。”
“可惜‘遗珠’不在此,不然琴箫合奏也是美事一桩。”曲阑珊说罢叹了口气。
见沈浥尘不语,他逐渐有些局促,连手中端着的茶盏都在微颤,嗓音中也染了些许紧张:“今日多谢沈姑娘应邀前来,在下、在下其实是想……”
话还未说完船身便猛地一震,曲阑珊身子一倾,茶全被洒了出来,身前小案上的茶点均掉落在了船板上,沈浥尘本就外侧,眼瞅着就要落入湖中,好在身旁的碧影及时拉住了她。
曲阑珊刚稳下身子,船尾的船夫便慌张地跑了过来道:“不好了!船漏水要沉了!”
几人低头一看船身果然在以肉眼可见的度下沉,曲阑珊不由怒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漏水!”
“呀,几位需要帮忙吗?”季舒不知从何处寻了画舫来,此刻正悠闲地坐在船头吃着一挂葡萄,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人。
那面具上奸诈的笑,慵懒的声音,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帮忙的。
但曲阑珊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只得开口道:“还请阁下让我等上船,在下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