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一万两一人,你们上几人?”季舒笑吟吟地问道。
“你……”
“噗通”一声,只见船夫立马跳下了水,向岸边游去,一万两,鬼才坐呢!
“你再多说几句废话,这船可就要沉了。”季舒拿着折扇指了指那将要没入水中的船板。
曲阑珊咬咬牙应下了,“好,在下身上未带多少钱财,回府之后定当奉上。”
哪知季舒立时变了脸道:“没钱?没钱你还想坐船?”
“在下说话算话,你这人莫要趁火打劫!”
季舒睨了他一眼,暗中从果盘中摘了颗葡萄屈指一弹,曲阑珊一个踉跄便栽下了船,脸上的面具被水冲开,露出了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
只是此时的他已失了往日从容的风度,面上尽是惊恐,双臂正使劲地扑腾,口中亦灌了不少水,连连喊道:“救命啊!救、命……我、不会凫水啊!”
原本被季舒硬拉着来看热闹的凌微顿时惊道:“曲阑珊!怎么会是他?!赶紧救人啊!”
这人要是出了事绝对要起不小的风波!
“放心,死不了的。”季舒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点不关心水中的曲阑珊,转头又看向了还在船上的沈浥尘,“姑娘,再不上来水可就淹脚上了哦。”
沈浥尘淡淡地看着她,不知怎的,季舒竟有些心虚起来,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曲阑珊落水惊动了不少岸上的人,也有几人将他给认了出来,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听都给吓坏了,纷纷跳下水前来救人。
季舒眼看那水真要淹到脚上了,忙收了玩笑的心思道:“喂,我不收你的钱,你赶紧上来吧!”
“小姐!”十数米外忽然又出现了只船,船上站着的竟是绯烟。
沈浥尘一个眼神过去,碧影会意,揽着她的腰便凌空一跃,向那船上掠去。
季舒显然未料到这一幕,眸中的异色一闪而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有点意思。”
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指上又捻了粒葡萄,用上内力屈指一射!
碧影面色登时一变,失去平衡未能揽住沈浥尘,好在跌下的角度不算坏,稍一调整便安全落在了船上,只是沈浥尘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会武功的她眼看就要成为下一个曲阑珊。
一阵风掠过,腰间忽然环上了一只手,稍许丝落在颈上,有些痒。
侧头一看,是一只正在坏笑的狐狸。
掌中的纤柔和鼻翼若有若无的幽香让季舒有些恍惚,待看到那清冽的目光时心中一凉,顿时便回过了神。
季舒揽着她的腰在湖面上急掠过,心中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失神,遂开口打趣道:“姑娘,你婢女的武功似乎不太好,还是让在下代劳吧。”
沈浥尘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撇开眼不再看她。
季舒有些抓狂,这难道是个哑巴?
也不过数息的功夫两人便落在了船上,季舒未松开腰间的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浥尘,另一只手摘下了脸上不正经的面具笑道:“初次见面,我是你季舒哥哥。”
“那么,礼尚往来。”这算是今日沈浥尘与她说过的第一句话了。
季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落在面具上的手,她这些时日不止一次问过季惊林沈浥尘的情况,但季惊林每每只是搪塞过去,只说到时候便知,因而她是真的很好奇。
面具如季舒所愿被摘了下来,但她眼中并无惊艳,而是惊恐,面色也有些扭曲,手立马缩了回来,脚不受控制噔噔噔地向后退去,谁知退得有些急一脚踩空就这么仰头倒栽进了湖里。
连灌了好几口水后季舒方才腾出空来呼救道:“救、救命!我也不会水啊!”
这一幕看着何其相似。
还在不远处扑腾的曲阑珊见了这幕,心中顿时感觉解气不少。
岸边无端看了场戏的众人纷纷忍不住感叹,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