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事与愿违。
又往他怀中蹭了蹭,她乖顺地像只猫儿,封禛清润地问了一句,“十七岁生辰,婠婠想要甚么礼物?”
陈婠低声似是自嘲了一句,封禛再问,她便正色道,“家奴来报,说母亲近来身体欠安,陛下若要送礼,不如允臣妾回府归宁。”
陈夫人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此事从前在陈道允处听到过,前些日子皇上瞒着陈婠派了太医去陈府医治,本是不想让她忧心,可这一次不知是谁放出了风声。
“婠婠打算何时归宁?”他漫不经心地问。
“自然是越快越好。”
封禛见她轻柔婉转,却眉心深蹙,便应了,“那就明日吧。”
正好可以避开这几日和亲之事,也可以在太后面前遮着风头,免得再生是非。
陈婠得到满意的答复,这便也由他的意思,顺从起来。
母亲的病,是大哥走后不久犯得,虽然是头风的旧症候,但是此次却格外厉害。
说起来。父亲那边风声瞒的很紧,陈婠能知晓此事,全然是巧合。
昨日眉心去太医院领药,遇见了合秀宫温淑妃的婢子霜灵,霜灵正在和孙太医说话儿,眉心来到时,他们不偏不倚正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恰恰就被眉心听到,霜灵问的是,“孙太医,最近仍是每日去陈府诊病么。”
孙太医不置可否,然后瞧见眉心过来,连忙止住话语。
陈府,满朝文武百官,陈姓的高官就只有自家娘娘一家。
如此这般,消息便迂回地传到了陈婠耳中。
封禛揽着她一同上了床帏,岫玉便进来剪烛熄灯,红绡帐底铺了一层墨玉,外面置了冰炉,入夜之后正阳宫寝殿清凉丝爽,舒适非常。
似乎皇上今日格外疲惫,抱着她亲昵了一阵,没有进一步索求。
枕在他手臂上,许是喝了酒,陈婠身子飘飘然,很快便入了梦。
而昏暗之中,封禛却双目清明,转头,尽在咫尺地凝着她的面容。
琼鼻樱唇,肌肤瓷白,浅睡时长长的睫羽轻轻微颤。
他一直控制不住自己回想,方才她不经意的那一句低语。
她是说,只要不是琼脂阿胶就好。
因为阿胶这两个字,他听得清楚。
上一世,十七岁那年生辰,正是她诞下太子的第一年,为了替她补血调息,特地从北戎地重金买来的补血圣品。
但偏偏陈婠体质偏寒,那琼脂阿胶服用后脾胃不和,浑身出疹,折腾的太子不得已断了奶,后来交由乳娘喂养。
所以后来,陈皇后不食阿胶,是后宫里人尽皆知的规矩。
只是为何,她会突然提起阿胶。